掌門大殿,烏煙瘴氣的如同仙境。
一地煙頭,殺傷的腦細胞不知凡幾。
猜測過于驚人,作為唯一的外人,薛無間心存疑慮。
“這等秘事,景中秀如何能得知?叛投蓬萊的人,恐怕知道的也不多吧?”
邢銘一根煙頭戳在桌面上,瞄了花紹棠一眼,開口道:“秀秀在馭獸一道上極有天賦,白澤,少數不吃葷食的怪。景中秀十二歲就收了一頭。”
高勝寒愣了半晌:“我都快忘了小明是個怪。”
薛無間咂摸了半晌,還是覺得不信任:“利用怪飛升,怎么飛?藏到肚子里?”
邢銘嘆了口氣:“陸百川叛變的時候說過,一人得到雞犬升天什么的,想來是蓬萊發現了辦法。”垂著眼睛,有點冷肅的道:“如果是島行蜃那樣的,想來是能有辦法的吧。”
一句話說得屋子里所有人都憋沒了聲息。
島行蜃,說起來不過是白澤一個級別的變種怪獸,但離幻天一役之后,修仙界對它的忌諱絕對超過了尋常上古神怪。
那可是,團滅過一個百萬人門派的超級兇獸。
兩片蚌殼,藏人想來是容易的。雖然并不清楚一個海貝樣的東西要怎么吃人進階,但這時候討論具體用哪個怪是沒有意義的。
只要有可能,就不可忽視。
百里歡歌舌頭一卷,煙頭直接熄滅在口腔里,“噗”的一聲吐出去。笑得有點猙獰:“景中秀靠不靠譜,我是不清楚。但我起碼知道,上升到種族存亡級別的事情,從來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邢銘莫名覺得眼皮一跳:“百里閣主,你要做甚?”
百里歡歌扒開率性傲慢的第一印象,骨子里是個痞到極處的人。一屁股擱在茶幾上,撐著桌子道:“讓那幫狗娘養的知道知道,什么叫全面開戰。”
“全面戰爭不能打。”邢銘皺著眉頭,神色有些凜冽,“合道期大能真的移山倒海起來,這世界怕是都要碎。”
地府崩塌,天藤斷裂。前車之鑒尤在,后來的修士只要一想起來,恨不得把當年那些修士的祖墳刨出來挨個放血……
百里歡歌望著南海蓬萊的方向陰陰一笑:
“戰爭,分為三個階段。
“人口戰爭,以消滅有生力量、搶奪生存物資為目的。
“土地戰爭,以搶奪和占領可生存土地,擴大種族為目的。
“經濟戰爭,無需短兵相接,讓他自己倒退百年,流失人口,禍起蕭墻。”
薛無間向來是個看起來穩重靠譜,實則劍走偏鋒的。前兩條聽懂了,并且見過。最后一條基本沒聽懂,可參照他對前兩條的概括,覺得應該不是忽悠:
“經濟戰爭,怎么打?”
百里歡歌挑眉一笑:“簡單說,還是圈錢。只不過,就不顧那么多后果了。”
邢銘很慢的眨了眨眼睛然道:
“景中秀說過,什么造紙、玻璃……”
多寶閣主嗤笑著擺擺手:“別拿我跟他比,那玩意兒都特么扯淡。等技術成熟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高勝寒最不待見他這個狂勁兒,吊著眼梢,沉聲道:“那你拿什么圈錢?”
百里歡歌吸著煙:“我們那個世界,最暴利的行業絕對不是造紙、玻璃、軍火……”
“那是什么?”
“煙草、毒品、地產。”
邢銘驚異的舉了舉手指,修長指尖夾著一根纖細的香煙:“這個?”
百里歡歌繼續笑:“當然,這只是表象。”
“那本質是?”
“稅收、法律、地域開發的政策。”百里歡歌在桌子上壓下身體,笑容里有著驚人的煽動力:“誰制定規則,誰決定金錢的流向。游戲的參與者,永遠玩不過主辦方。邢首座,你覺得,如今修仙界,誰制定規則?”
高勝寒瞇了瞇眼:“你總不會是在說多寶閣?”
百里歡歌溫和的遞過去一個嘲諷臉。
高勝寒鼻子都氣歪了,要不是懶得站起來,肯定得當場撕了他。
薛無間忽然出聲:“……昆侖?”
邢銘的眼睛一深,隨后一閃,整個人深深的陷進了椅子里。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說的那些東西,就好比私鹽。因為官府不允許私販,這東西的利潤才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