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乍亮,化作一張巨網,四角釘在地面,把那修士勒成一個大字,整整齊齊的縛趴在地面上。
鄧遠之一雙眸子晶亮,陰森森的望著那個大字:“蠢貨!”
楊夕加快速度,一瘸一拐的爬回去:“老遠子!”
這一輩子楊夕從沒像此刻一樣,帶著滿滿的歡喜呼喚過鄧遠之的綽號。
鄧遠之卻面色不善的盯著逼近的瘸子男人:“站住,不然我殺了你的同伴!”
楊夕一呆,在距離鄧遠之還隔著幾個人的位置站下來:“老遠子,我是楊夕啊!除了我還有誰會這么叫你啊?”
鄧遠之卻像沒聽見一樣:“很好,再往后退兩步,你和你的同伴都會很安全。”
楊夕終于看到了鄧遠之耳朵里流出的血痕,沿著他白凈的臉蛋一直淌到脖子上。兩條清晰的紅痕。
老遠子是真的聽不見了。
他的順風耳跟自己的離火眸一樣,沒有了。
楊夕站在原地,看著斷手耳聾一動不能動的老魔頭,還在那故作淡定的懵人。
安全個鬼,她敢打賭這老貨但凡有一根手指頭能動,立刻就會跳起來把這兩個敢扒他衣服的不明修士,當場剁成餡。
怎么辦?
楊夕在搞清楚目前的處境之前,還不打算放棄這個好容易人偶來的,能跑會跳的身體。也不希望老遠子在沒看清外面的環境之前,就把這兩個敵友尚不明確的,現成的向導給剁成了餡。
那四處是巖漿裂縫的地面,讓楊夕心頭沉重,那不像是正常辦法可以走出去的。
可是怎么才能讓眼前這個聽不見的,仍在裝逼的老東西,透過自己“猥瑣大漢的表象”,看清自己“甜美少女的本質”?
用別人的身體疊加施展人偶術,那是寧孤鸞才懂得的高端技巧。
楊夕并不會用。
撓撓頭,楊夕決定試試手語。
于是,鄧遠之接下來就看到眼前那個猥瑣男看,一腿略瘸的駝背男人,捂著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睛向自己“拋媚眼兒”?
鄧遠之被惡心得不行,“你特么站好了別動,就你那長相,也想色誘本大爺,瘋了么!”
其實楊夕想展示的是:我是一個獨眼少女,老遠子你還記得么?
楊夕遺憾的搖搖頭,老遠子的智商也不咋樣么,這么明顯的特點,他居然都猜不出來。
楊夕于是換了一個套路。
四肢著地,揚起脖子,繞著一個很小的范圍,一圈一圈的轉。時不時停下來,一條后腿在地上,蹬!蹬!
鄧遠之皺了皺眉,“驢?”
楊夕驚喜的點頭,然后后腿繼續蹬!蹬!
鄧遠之眨了眨眼,要是這樣還猜不到對方是有話跟自己講,那也真是對不住他的天才之名了。想了一想,慢吞吞的開口:“你是告訴我,你是驢妖變得么?”
楊小驢子:“……”
以后誰在跟我說鄧遠之聰明,我吐他一臉口水。
楊夕蒙上自己的眼睛,做出舞劍的動作。這是曲線救國,以自己師父的鮮明特點,讓老遠子起碼反應過來眼前的人跟他認識。
鄧遠之瞪著眼睛:“盲人摸象?然后呢?”
楊夕指著自己的右手,又指著地面,一遍一遍的畫出陣法模樣。
掌心陣,掌心陣記得不?
鄧遠之怒氣沖沖:“我知道我手斷了,你想嘲笑我是不是搞錯彼此的地位?”
現在可是我占上風的。
楊夕背過身往地下一跪,使勁指自己的后背。
劍府,劍府記得不?咱倆是開劍府認識的!
鄧遠之極其疑惑:“哦,你是個駝背,然后?”
楊夕絕望了。
面無表情的站起來,死氣沉沉的望著眼前的小白臉。那眼中的神情分明就是:本來不想出大招,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