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著空洞的眼眶,露出已經干癟的眼珠。
而他們竟然還沒有死!
那胸腔因為枯瘦變形得厲害,大多數露在最顯眼的地方,支撐著碩大的頭顱。它們還在微微的起伏。
胖師弟慢慢的走過去,蹲下在其中一個皮包骨身邊,手指探入眼中輕輕抹過眼皮。而后探入自己口中。
半晌,“是修士,沒有救了。”
楊夕木然的盯著那些淺紫色的藤蔓,亮藍色的樹干。挖掘到地下十米才看得出,所謂的藤蔓并不是另外一種植物,那只是藍色植物上長出的柔軟枝條,深深的□□那些修士的血管里,因為吸飽了血肉,才呈現出那帶著魔性的,驚人靚麗的藍色。
“這些修士,是被活著種下去的嗎?”楊夕問。
胖師弟深深嘆了口氣:“不……不但活著,還是清……清醒種的。”頓了一頓,很柔聲的補充了一句:“很痛苦啊。”
幾乎是同一時間,在場的盡千人,不論新來的還是土著的,不論是不是俘虜。都下意識的抬頭去看這一整片茂密的森林。
這要有千里方圓吧。
若每一根枝干下都是一個被活生生種下的修士,那這片華麗的墳場到底葬送了多少生靈?
那魔性的晶瑩的藍色,多少罪惡才澆灌出這種魅惑。
第一眼見到這奇跡的森林時有多驚嘆,看清這土層之下的真相時就有多惡心。
是的,惡心。
此后的很多年里,在場活下來的人,最討厭反胃的顏色都一直是紫色。
吸取其他得道者的靈力血肉,除了怪這種生物之外。精修當然也是可以這樣做的,百萬年前,六道大戰。
人修拿妖魔煉丹,妖修活吃人鬼,精修強吸魔物,殺生祭靈。
在哪個道德崩殂的年月,為了有更強的本領生存下去,是很多人干過這樣事情的。
可是存在,并不是道理。
整個世界千萬年來馬不停蹄的演化,不是為了讓修士越來越野蠻。修真界仍然崇尚物競天擇,但不代表可以這樣喪心病狂的弱肉強食。
縱然是食肉的妖修,那些虎,那些豹,一旦開辟了靈智之后,又有哪個會去如毛飲血?
修真界嚷嚷著弱肉強食乃萬物本性的人,都曾經在一次公開的論道大會上,被當時還是初出道的斬龍劍花紹棠當場噴回去了。
“怎么,你們還是猴子嗎?抱歉,我已經是個修士了。”
他修真界妖修第一影響力,正是因這一句話而奠定的。
他當時根本還不是當世最強的妖修,更枉論修真界戰力第一的地位。
這才是主流的認知,這才是基本的人性。
有些大家都知道的潛規則,之所以有個“潛”字,恰恰因為它不是主流。它是只能放在臺面下的羞恥。
楊夕慢慢的抬起頭,仰望著這片樹林上方,顏色干凈了許多的天空,目光平靜。
“云家,很該滅啊……”
夜城帝君衛明陽,對眼前一幕的容忍度比常人還要更低。
氣得兩手發抖,臉上的魔龍受他心意影響在整張面孔上翻滾咆哮。猙獰得可怕。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