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世是沒有功德簿的。
懸壺濟世的水大夫,栽在了她的醫者仁心上。
連師兄是這么說的:“阿水是在南疆十六州的一個小村子被抓的,她去給當地人治一種疫癥,治了很久都治不好。”
楊夕的眉頭微動了一下:“阿水?”
連天祚木了半天,撓了撓頭:“說錯了,是水掌門!”
他碩大的一個塊頭,看臉是個煞神,看身材是個金剛,面無表情的把神情一板,杵在那就是一尊活的羅漢。
可這個面無表情的呆羅漢,卻不知道自己偷偷紅掉了整張臉。
連天祚又急又羞,整個人都結巴起來了:“就是……水掌門給那村子治病……結果被云家當成村民一起抓了,她……她人很好,擔心村民就沒辯解。然后……然后果然不是壯丁,我們醒來就在這個林子里,然后被樹襲擊,死了很多人。等我……我從樹底下爬出來的時候,發現他們好像進了山洞前面的山洞。但是他們不肯跟我走……”
楊夕大驚失色:“什么?你說這樹會主動襲擊人?”
連天祚懵懵的:“啊,但是就那一次。我爬出來之后,在這里轉了兩天了,它沒有再抓我……”
“別人都死了?”
“死了……”
“你居然沒事?”
連天祚茫然不懂楊夕突如其來的激動:“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楊小驢子一把抓住連師兄的手就往回跑,連天祚被她拉得踉蹌,還要說什么。楊小驢子腳下如風,點點大的塊頭,拉個自己兩倍大的連天祚,火急火燎道:
“你的掌門一會兒再說,反正不是沒死。但我這邊兒的人要是睡著了,那馬上就要死人了!“
可他們還是晚了,跑到扎營地附近的時候,已經看見前方漫天飛舞的法術光影,影影幢幢奔走的人形,還有不時響起的慘叫和怒罵。
在這夜晚幽秘的樹林里,鬧鬼一樣。
楊夕氣得低罵了一聲:“你妹!”
這個距離的聲音,正常不應該聽不見的。可她剛才就是沒聽見,十有是瘦師兄說的那什么時間流速搞得鬼。
楊夕三步躥進激斗的人群里,天羅絞殺陣——織!
鋒銳的靈絲交織成一張遮天巨網,從人群的中心擴散出去,越過一個一個受傷的修士,瞬間絞碎了上百條在幽暗夜色里紫得發黑的樹藤。
“噗——”
斷掉的藤條噴灑出溫熱的汁液,暗紅的,是血。
楊夕踩著陰老二的大腿,登上胖子師弟的肩膀。
踏著在胖子和金鵬兩個人肩上,聲嘶力竭的大吼:“連偶術!結陣!結陣!不想死的——都給我接進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