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新雨眨眨眼,道:“我想著,你在這看了這么久,總不能是在偷看云家的俊小子……”
楊夕有心一巴掌給這賤\人直接拍死算了,想到這是從小到大最投緣的一個閨蜜,才很勉強的忍住了。
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得用這個看。”
沐新雨看了看楊夕兩只黑漆漆的眼珠兒,問:“你的……離火眸?”
“還在。”楊夕一點頭,“只是筑基的時候不知出了什么問題,把識眼給封死了。”
“你這可真……”沐新雨是過來人,一個照面就看出楊夕這基筑得不大對頭。然而現在并不是詳細討論這些的時候,待回了昆侖,自有醫道院的前輩幫忙操心。她們現在就是研究出了問題,手邊也沒有解決的辦法。
“說說你的主意。”
楊夕跟她并排坐下來,背靠著斷墻,曲起一腿。映著頭頂飛濺的法術光影,伸出雪白修長的手指在地面上畫了四道線:
“云家軍的攻擊,看似瓢潑一般,鋪天蓋地。其實卻是很有層次的。所以我們烏泱泱的對轟,怎么也拼不過他們。”
沐新雨聞言便是精神一振:“然,但凡訓練有素的軍隊,攻勢必然都是有陣列的。如此才能把殺傷最大化。”
楊夕依次指著地上畫下的四根線條:
“劍修的劍氣先排著隊犁一遍地,法修的大范圍殺傷法術再往前舔一遍地,然后陣修掩護體修沖鋒,時不時有隱在云中的風、雷修士補刀下來,并且把他們驅使的海怪頂在最前頭。”
沐新雨道:“這些我也隱約看出來,但完全想不到破解的辦法。就算有辦法,以咱們這幫子臨時拉起的烏合之眾也做不到那樣進退劃一。”
楊夕的神色很沉凝,蔥長手指點著第四根線條:
“你想過他們為什么要把海怪頂在最前么?”
沐新雨一怔:“難道不是因為海怪皮糙肉厚……是我的不是,我一心都放在他們到底是如何能驅使海怪上頭了。”
“你應該沒忘記,這秘境里有一頭殺不死的睚眥吧?”楊夕若有所指的輕緩出聲。
沐新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臉色瞬間就是一白。
“海怪的確皮糙肉厚,但畢竟不是不死。何況抵在兩軍對壘的狂轟濫炸中間。”楊夕看著沐新雨,雙眸中似跳動著一叢幽暗的火焰:
“就我見到的這一會兒,他們的海怪倒下也有幾百頭。數量越來越少,然而每次重新沖上來的海怪,個頭卻是越來越大了。我不知道這有沒有關聯,但照這個趨勢下去,我總覺得很快就要見到那頭睚眥老兄了……”
“他們在獻祭!”
沐新雨脫口而出,汗出如漿,蹭得一下從地上躥起來。又被楊夕一把按下來,“你不要命了?我們的陣修可只能護住大腿高的空間,你露出頭去是勤等著讓人斬首么?”
沐新雨卻根本按不住:“御獸術里有一門禁數,叫作獻祭!有特定的法式,用可以驅使的小妖作犧牲,最終召喚來的自己降服不了的大妖就也能驅使!
“我必須組織一群敢死隊去阻止他們!”
楊夕卻仍然穩穩的按著她不撒手:“你不用。”
楊夕沉靜的平視著沐新雨,緩緩說出了醞釀許久的話:“你只需要找一個陣修掩護我,然后悄無聲息帶著人迅速撤出到地宮以外,用你最快的速度,并且把我留下。我一個人,就是你的敢死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