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帽長衫,一只沒了指頭的手掌,差一點就要觸上禁制。
正是先前那個犧牲了九根手指探路,然后被留在外面放風的儒衫修士。
眾人松一口氣:
“這門口有禁制,進來了就出不去,你走吧,別管我們了。”
有人直接從后面踹出來一口箱子,滑行著越過先前說話的人,遛到儒衫修士的腳下。意思不言自明,自保也好,給營地送回去也好。
他們這一群人如果都出不去了,能回去個僅剩一根手指的書生,也總算沒有全軍覆沒。
門外的修士抬腳踩住了滑出門口的箱子,逼人的靈力順著腳下涌進來,不看也知道都是好東西。
“云家的人過來了,從天上。我看見他們云里的哨子都在往這邊聚。”他抬起臉,白生生的斯文。
眾人恍然,大軍對轟主要還是集中在地面和低空,畢竟高空中站幾個人實在是跟靶子一樣。可云家的那些崗哨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寶,飛得格外高,又藏在云里。
沐新雨他們攔不住。
“那你還不快走!他們過來你就走不了了!”陰二焦急道。
白凈的書生看了眾人一眼:“我幫你們引開他們。”
“不要逞能,你死了我們也未必出得去!”這是方少謙醒來之后主動說的第二句話。
書生意外的看了一眼這個沒見過的人,抬起只剩一根手指的右手,拇指與掌心之間扣了厚厚一沓符咒:“我攻敵的手段不行,逃跑還是有些心得。一張符咒一次替身,剛才探路用了九張。”忽然斯斯文文的一笑,“要殺我,且得殺小半個時辰!”
說完轉身就走了,夾上地面那口被蹬出去的箱子。后面一群人急得拼命喊,再沒聽見他一丁點回應。
“媽的!”方少謙恨恨的捶了一下地面。
楊夕剛好在這時候“呼”的一下站起來,“我玉牌呢,掉哪了?”
眾人回頭一看,楊夕整個后背一片的血,靠近脖子的□□皮膚上也占滿淋漓的血珠兒。而且她身上只有自己滾來滾去撞出來的青腫,并沒有其他傷痕,那血全是從毛孔里直接滲出來的。
再去看連天祚,身上倒是沒有滲血,但人似乎已經疼昏過去了。頓時對眼前這個矮小姑娘的鐵血程度,有了一定的認知。
“在這。”段承恩把玉牌遞給她。剛才楊夕滿地打滾,他怕這小東西給踢丟了,就細心收了起來。
楊夕接過玉牌,直接給邢銘發訊息:“邢師叔,秘境里的情況我都說完了。云家馬上搜過來,劍修們也快挺不住了。大部隊什么時候來支援?”
結果收到的信息卻是:
“支援你們可能還要等等。”
楊夕全沒想到是這個答案,輕輕往玉牌里注入靈力:“等多久?”
這一次,邢銘隔了很長一會兒,才回復了訊息。
似乎接下來的內容,他是做了長一段時間的思想掙扎,才說出來的。幾乎話語中,感覺到他輕緩的小心翼翼。
“楊夕,我們已經在蓬萊了。時占機拿命開出來的通道是單向的……”
楊夕這才驀然發覺,地面的震動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停止了,外面呼嘯的陰風聲也一點都聽不見了。四下里安靜得只能聽見身邊十幾個人壓抑的呼吸聲。低下頭看著段承恩:“不是說百萬大軍么,怎么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