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對維斯特洛的飲食文化不甚了解,但無論是在我來自的采拿,還是大家此刻所處的北境,敬酒不喝可都算是極大的無禮。”共飲的提議碰壁,艾格的臉色以清晰可辨的快速和程度黑了下來,“瓦里斯大人的身體看著明明硬朗非常,怎會有恙到,連這么一杯酒也不能喝”
“說來慚愧,情報工作煞是累人壓力之下,腸胃”
“我不關心你的腸胃,瓦里斯大人。”領口的衣物之下,某物開始發燙,艾格冷冰冰地打斷了太監的話,“實際上我也不在乎你失不失禮,但閣下說什么也不喝這杯酒的態度,給我的感覺就是我剛才大費口舌完成的調停,我們間達成的有關南征的共識,您根本沒放在心上,只是當著我的面才不敢拒絕待回頭出了這扇門,該下的絆子、該耍的陰招、該在女王耳邊說的壞話,一樣也不會少,只會變本加厲,以找回今天失掉的場子,是也不是”
“大人過慮了。”瓦里斯不假思索地搖頭,“經過這些天的思量和考慮,其實不用提醒和分析,我也已領悟并意識到與培提爾大人的對抗無益于女王的事業,取得北境大體的支持表態并盡快開始南征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就算總司令您今天不組織這場會面,我也會在史塔克大人返回臨冬后勸說陛下,權且放下對卡史塔克和一干中立家族的追究”
明明完全被說中,但八爪蜘蛛的一番對答既不顯心虛也未露破綻,堪稱教科書級的穩如老狗,奈何虛以委蛇才到一半,便被更大的變故猛然打斷前一刻還好端端站著的艾格,忽然毫無征兆地“錚”一聲拔出了腰間鋼劍,“咚”一聲將劍尖斜頂到桌面上,正釘在已被喝光放下的空杯子旁。
如是舉動自然把屋內其他人嚇一大跳,坐著的二人都“蹭”一下便從位置上竄了起來。
“等等,我還有話說”培提爾舉著雙手高喊,而瓦里斯卻是直接抽出了匕首兩人間的距離暫時還超過劍長,但只待艾格腳下有所動作或發起先手攻擊,他便會以室內陳設和另一活人為掩護,在繞行躲避中尋找一線反擊的機會。
“屁話都省省吧。”艾格強抑著灼痛,面色冰冷,緊握劍柄,下半身卻絲毫未動,“我說怎么瓦里斯大人這么硬茬,感情是懷里藏著的家伙給了您底氣想必是我之前太過委婉,以至于您聽不懂我的話了,那在下便換一種更粗俗更直白的表達方式吧”
“今天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忽然變臉,低聲厲喝完一句,他略微停頓,扭動手腕翻轉了下擱在桌上的鋼劍,一邊展示刃面的鋒利一邊把嗓門調整到最有威懾和說服力的深沉狀態“主動喝下去,皆大歡喜,屁事沒有;若不然,便是不給我艾格威斯特面子,那可就別怪我用這把劍幫你喝下去猜怎么著無論是割開喉嚨從食道里往下灌,還是開膛破肚直接倒進腸胃,那場面嘖,可都不太好看”
“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在穿越到冰火世界來前,這句話在艾格心目中的“蠢話排行榜”上穩居前三,他絕料不到,這句曾經他最討厭的話之一,有朝一日竟會從自己嘴里冒出來。
再好的精鋼長劍也比不上瓦雷利亞鋼劍的氣派,但前者也不是沒有任何優勢新打磨拋光過的劍刃反光效果一流,明晃晃的寒芒伴隨著劍身的輕微轉動閃著兩位被恐嚇者的雙眼,仿佛在給持有者那直白到肉的威脅作著無聲的伴奏真切到恍若實質的殺氣,壓抑得他們一陣菊花發緊。
門外的無垢者救不了場,明白這一點的兩個聰明人非常一致地選擇了沉默而非高聲呼救惡化局面見艾格只是拔劍威脅而非直接下手后,培提爾將到了嘴邊的“勸進”臺詞暫時憋在了喉嚨里,而瓦里斯則是不尷不尬地握著那柄同樣明閃閃的匕首,一時間也不知是該收回去還是先下手為強。
如果艾格的目的就是要讓人摸不著頭腦,那他到目前為止完全成功了瓦里斯現在,當真是一點也猜不出他到底要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