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這個分工做背景,王子在正攵氵臺這門課程上的嚴重偏科也就變得可以理解了。
伊耿會像最優秀的騎士一樣使用武器,也會像個典型貴族一樣熟練把玩封建的規則;他精通多國語言的聽說讀寫,鉆研過歷史、法律、音律甚至詩詞;他被教導過信仰的奧秘,以及如何使用好宗教這件工具進行統治;他也和漁夫一起體驗過勞作的艱辛和民間的疾苦
但他不知道該如何欺騙,如何使用陰謀詭計以最少的資源做成最大的事情,以及最重要的如何為了更大的利益,去“靈活浮動”自己的道德標準。
而這些或灰或黑的技能和覺悟,恰恰是一位沒有龍的征服者所必不可缺的特質。
兩根幕后攪屎棍,用權力與陰謀的污濁,養出了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蓮。伊耿是一位真正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優秀青年,一個真正能把王國和子民利益放在首位的好國王。
他的世界觀不允許自己轉投入敵人的懷抱當“維奸”,哪怕再心有不甘,伊耿也絕不會帶一群奴隸主來侵害自己的家園
“不會就好。”克林頓并沒去管年輕王子心中所想,他自顧自地繼續嘮叨,“投降之后,你我要主動提出披上黑衣。但相信我,這只是一個自保的手段,一個洗刷掉你身上反叛污點的程序,我們絕不會一輩子都待在長城。你是女王的親侄,她在世最后的家庭成員,坦格利安王朝血脈法理上毫無疑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只要你姑姑在王位上稍微身感有恙、出點什么意外,或是遲遲沒能誕下后代作繼承人,她和她的御前想挑你以外的其它儲君人選都辦不到,只能從長城把你接回來”
伊耿不為所動,反倒還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而克林頓顯然誤解了王子的情緒來源。
“就算那樣的好事沒有發生,以你王室血脈的身份優勢,也能輕松在長城混個吃喝不愁。艾格作為守夜人現任總司令,給黑衫軍自古以來的規矩和誓言都開了個口子他不僅帶守夜人軍團參與到七國正攵氵臺事務中來,還在未脫黑衣的情況下帶職出任了女王之手”他不吝夸張的語氣,這件事的性質也確實值得強調,“既然守夜人的頭頭能破例成為御前之首,憑什么其他人不能涉足權力圈你伊耿坦格利安作為首相的下屬和女王的侄兒,在長城待幾年洗白反叛罪行后,回到宮廷輔佐你姑姑、一起參與治理國家,就連艾格恐怕都很難有拿得上臺面的說辭反對”
“克林頓大人我會按你建議的去向我的姑姑投降并披上黑衣。只是你顯然沒有搞清楚我內心底里的真實想法”
伊耿頭也沒回地出言打斷自己的王子之手,繼續眺望著遠處的黑夜,語氣中帶著一絲沖動。
“我現在感覺糟透了。”年輕王子打開了話匣,“先是擅自加冕,拉起隊伍與我姑姑爭奪王位,打不過了把王冠一扔又去向她搖尾乞憐。您知道我現在聯想到了什么一個吃不到糖滿地撒潑打滾、被打屁股后又老實了的小孩我姑姑年紀明明還比我小,現在卻像個大人一樣教訓了我”
克林頓張了張嘴,想要出言安慰,但內心底里竟反倒覺得王子這個比喻惟妙惟肖簡直絕了,這才明白他之前嘆氣究竟為何。同樣長出了口氣后,克林頓選擇沉默以對,靜聽伊耿的傾訴。
“沒能保護好我的父親雷加王子,是克林頓大人您一生中最大的遺憾,為了抹消它,你十多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要送我坐回鐵王座上。這種渴求如此強烈,已經到了近乎病態的程度,以至于您事到如今安慰我,居然都仍以還有機會這個思路為主線卻根本沒考慮過,我到底有沒有想過,或還想不想要當這國王”
伊耿停了一下,思索著自己的話會不會傷了這位始終輔佐陪伴自己的老人的心,好一會后才重新撿起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