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九成親手伺候萊儀大人將盤子里的腌肉都吃了個干凈,剩下的菜肴里有肉的,也都挑出來喂進了顧央嘴里。
雪豹進食的姿態很優雅,仿佛也知道什么是細嚼慢咽似的,尖利的牙齒將肉都攪碎了吞下去,直到吃完了所有的肉,嘴旁的皮毛上也未沾上一點污跡。
顧央看了眼空盤子,淺藍通透的獸瞳就望向了聶九成。
這點肉連塞牙縫都不夠。
聶九成隨手夾了塊糯米糖藕放入嘴里,深眸里隱約含了幾分笑意,“我這的肉可都被你吃完了。”
顧央,“嗷”毛茸茸的長尾巴一甩,打在了聶九成身上。
聶九成順勢輕握住她的尾巴捏了捏,顧央有點惱怒地低吼了一聲,狠狠抽回尾巴,抬起前肢往他身上踩,被他險險攔腰扶住,又擼了幾下毛。
聶九成來回順了幾下她背上的毛,壓低的嗓音更顯得醇厚,“別氣,帶你去廚房找肉吃。”
顧央的獸瞳越發幽亮了,她半瞇著眼睛看了會聶九成,才收回兩條腿,從容而不失快捷地竄到了門口,無聲催促。
快點。
聶九成隨意地套了一件外衫,慢條斯理地跟在她后面。
一人一豹就當著婢女的面出門,悄悄摸去了廚房。
廚子早就熄了火,廚房里邊一片漆黑,食材也都不剩下什么了,最終聶九成只在后院里尋到了兩只雞一只兔子,提在手里給顧央瞧。
“今晚只有這些,明日再讓他們做熏牛肉。”
顧央嗅到他身上濃重了一些的血腥氣,勉強表示同意,沒有拿爪子揍他。
于是就在廚房前院的草地上升起了火堆,用的是聶九成隨手折下的樹枝。
他取了匕首,動作利索地給唯一那只兔子剝皮放血,串在了削好的枝子上,那張完整的兔子皮被扔給了顧央,當作等待吃食之時的玩意。
顧央將那兔子皮上殘余的一點血肉慢慢悠悠地舔完,就用爪子劃著兔子皮玩,不一會就將那張完整的皮劃得四分五裂,不成樣子了。
她看了聶九成一眼,見他眉目低垂,一邊火上轉著手上的兔子,一邊用從廚房弄來的東西往兔子肉上添油和調料,兔肉的外層已烤成了金黃,滋滋作響著,散出一點肉香氣。
火光明明暗暗,在他的側臉上投出剪影,薄唇微抿,有幾分晦暗不明的冰冷。
他微微抬眼望過來,眼底的明光又似有了溫度,“餓了”
顧央將那碎成一片的兔子皮扒過去,轉頭去扒拉那兩只被綁在一起的雞。
公雞在野獸的注視下瑟瑟發抖,連鳴也不敢打了,只小幅度地擺著翅膀。
聶九成看著她欺負雞,手上匕首在兔肉上戳了幾下,又往上撒了點東西,烤兔肉的味道愈發濃郁了,燃燒著的火堆發出噼啪的聲響,彈出一兩點火星。
顧央不著痕跡地向外移了一點。
聶九成抽出一根樹枝撥了撥火,看她,“怕什么,濺不到你那里去。”
顧央假裝沒聽到,爪子底下踩著一只公雞的脖子,驚得它掉了幾根雞毛。
真丑。
顧央嫌棄地把那幾根雞毛扒到聶九成邊上去了。
聶九成隨手撿起一根,問,“送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