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披頭散發地推開門跑出來,有的是和顧央一道被送過來的,有的是之前便待在這里的,求生的念頭攥挾著心神,令他們拼著命也要垂死掙扎一番,蜂擁而出。
顧央顧及不了那么多,蛇妖隨時都會趕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留給這些人一道細微的神識,能幫助他們在受到重創之時護住心脈。
她以最快的速度馱著阿鴻和阿鴻娘離開了府邸,一直走了十里多地才將他們放下來。
使用神識令她之前所受的傷再次隱隱作痛起來,顧央腦中嗡鳴,也沒有聽清阿鴻娘究竟說了什么道謝的話,轉身往聶九成的方向趕去。
此前她咬破了他的手掌,同時也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神識和妖力,此時能清晰地感受到聶九成所處的位置。
如今謝瑜至的人也不知有沒有到此處,她只能先將蛇妖這邊的消息傳過去。
她化作不易被察覺的小貓模樣,在路上奔跑的速度卻很快,剛走到半路之時,卻忽然察覺了熟悉的氣息
是謝瑜至。
她的腳步一頓,隨即循著氣息找尋了過去,正遇上謝瑜至的馬車。
她在路旁化為人形,提起輕功向著馬車飛去。
“誰”顧一厲眸看來,手上的馬鞭也靈活地拐過彎抽向了顧央。
顧央險險側過了身子,卻還是讓鞭子抽在了手臂上,柔軟貼身的衣料上頓時浮起了一條染著血的傷痕。
“顧央”顧一一愣,趕緊撤回了馬鞭,一手扶住了她,“你怎么了”
顧央沒有精力和他多說,踉蹌了一步便掀開了車簾,“十八。”
謝瑜至正要探身出來,見她一臉蒼白之色頓時蹙起了眉,將她從顧一手上接了過來,“怎么回事誰傷了你”
顧央在馬車內坐下,語氣急促地將發生的事情向謝瑜至說了一遍,隨后道,“聶九成那邊大抵會受到影響,此事應盡快解決。”
“我知道,”謝瑜至沏了一杯茶放入顧央手里,取出馬車暗格里的傷藥給她上藥,“為以防萬一,我動用了九成給我的私章,將部分聶家軍帶了出來,他們未成氣候,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顧央問道,“那蛇妖”
“無事,”謝瑜至微微一笑,低聲安撫說道,“付家依靠青龍觚和毒物便控制了他,我帶了其余的三件禮器過來,你安心就好。”
顧央點了點頭,抿著茶杯喝了一口,“此時去他們暗中操練之處,必定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也不知聶九成那邊情況如何。”
謝瑜至半晌沒有說話,顧央抬眸,便看他眼底含著幾分清潤的笑意,有幾分意味深長的模樣,“看來,到安源這些天,你們相處得還不錯”
顧央哼哼了兩聲,“那是自然,命都差點給折騰掉了,還不能相處得好”
謝瑜至抿了抿唇,道,“抱歉,是我的決定過于莽撞了。”
顧央揚眉一笑,“誰又能知道會發生什么此事不怪你。”
謝瑜至不語,他確實不知有蛇妖與付家,但他知道司空與叛黨有關。
“別多想,十八,”顧央拍了拍他的肩,“你縱使神機妙算,也難以預料到全部的,我和聶九成都不會怪你。”
謝瑜至勾了勾唇,“你和九成”
顧央道,“十八,多日不見,你怎么這么關心我和聶九成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