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浪排空,下方大陣洶涌,正是聚群水而起,此不好以一點而破,李辟塵思考一瞬,便把那手掌一翻,化坎卦而出。
此時雙手一握,引定海神針鐵砸下,化千丈高大,其威滔滔,如攪動三江四海,讓群山也搖。
“誰”
怒喝聲音自海水中傳出,只看剎那功夫,當中躍出一人,身邊帶有浮動明華,穿飛魚黃服,上繡非龍而是群鯉。
鯉有大紅者,有大黃者,有大白者。
錦繡之鯉紋于身袍,這位妖仙露面,見到李辟塵,先是一愣,隨后便是怒起。
“道兄來此,二話不言便落下定海神針,攪我修行,此是何意”
這妖仙怒視李辟塵,身上氣息浮動“道兄自銀河最后而出,法力高絕,帶動無上天威,自是厲害,但若是覺得如此便可以力欺人,休怪我出手不留情面”
話語鏗鏘,李辟塵此時連忙上前,對他打個稽首,道歉三分,言是陣法之利,讓自己無從下手,這才暴力破去。
妖仙人聽得解釋,面色稍稍緩和,又聞李辟塵夸贊他的陣法,心中怒意又下三分,但轉念一想,卻是發現,這豈不是在說,自己那陣法是花架子,若是遇到強硬之人,一棍就給自己搗爛了去
想到這里,那面色又有不渝。
然此顏色存續并不久遠,等李辟塵把此時來意說的清楚明白,妖仙頓時面色一變,那斟酌數分,方是抬頭,對李辟塵道
“明人不說暗話,道兄,我只問兩言,可否答我”
他詢問出來,李辟塵自然允諾。
“好,第一問,那吞天傳人可有宗門府派,是散修也不是”
李辟塵點頭“確實是散修。”
妖仙再言“好,第二問,李道兄所說,若是助你,真可落下一個情面”
李辟塵再是點頭“不錯”
此二言定論,那妖仙緩緩頷首,那目光之中有了決斷“好此事,我便幫道兄一把,還望道兄千萬莫要忘記,欠了我一個情面。”
李辟塵聽得笑起“不敢忘記,若是來日道友有什么難處,大可來太華峨眉山找我,只要非那些大惡之事,我定然鼎力相助”
妖仙深吸一口氣,拱了拱手“萬望道兄記得,那如此,鄙人便與道兄同去會會那大惡傳人。”
吞天傳人之能委實太過可怕,細細講明,讓諸人知曉利害,同時這當中,還有隱晦提及,想來這種惡徒,若是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旦被誅殺之后,那曾經業力盡數加持在他真靈,而誅殺他的仙神,自然可以得到不菲的功德。
善惡天定論,善惡人心論。
天人天人,只有天人皆定,才知道對方究竟是善是惡。
況且還能讓九玄的真傳留下一個情面,這在日后的修行之中,可是大有裨益的事情。
魚妖沒有理由拒絕,況且李辟塵更是說了,此時討繳,并非幾人,而是盡力說動全部留下的龍盂客。
此番定論,魚妖言明自身名諱,喚作唐清塵,乃是一道黃河中鯉魚得道,修三千弱水之法,不走龍路,此番來龍盂大會,曾經那芒種珠便是被他取走。
弱水者,昆侖之北而發,鴻毛不浮,不可越也。
弱水與重水乃是相悖之道,雖然同讓萬物沉底,但重水乃是因水重如山岳,那入水萬物皆如大山沉重,是水之至重。
而弱水者,則是因為此水本身柔弱,連鵝毛也難以漂浮,是水之至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