蟈蟈抓回來要養,一般就是喂窩瓜花,就是南瓜花,至于還有什么能喂的,不知道。
老哥抓蟈蟈到是挺厲害的,上一世就經常領著張興明到田間地頭去抓。張興明根本就找不到看不著,就聽著叫了,而哥哥觀察一下雙手一扣就是一只到手,裝進手編的草籠里。
抓了蟈蟈要小心不要被咬到,這玩藝兒的口器相當的厲害,咬住就是一個口子,又疼又腫,還不愛好。
張興明記得還有一種帶尾刀的三叫驢子,叫的又響又脆,尾巴上拖著一條和它身體一樣長的刀狀物。不過張興明對這些東西都沒啥興趣,因為,他抓不到,別說抓,從草叢里把它們找出來都做不到。
抓蟈蟈養,抓刀螂,螞蚱燒著吃,是這時候農村小孩夏天最愿意做的事情了。
哥哥在北炕對著窗外發了一會呆,忽然又說“要不咱們去找窩棉吧好吃。”張興明想了想,這個也沒什么危險,也不用鉆草叢爬大樹的,就點點頭,說“好吧,去吧。”
“窩棉”是這邊孩子的叫法,具體叫什么不知道,就是高梁抽穗失敗后,在長高梁穗的地方結成的一根黑色的棒狀物,吃起來有一點點甜,很干,會把嘴和牙都染的黑黑的。
往往一大群孩子鉆到高梁地里找,誰找到了就發出一聲歡快的叫聲,于是大伙群蜂擁而上,難免的弄折幾棵高梁,大一點的孩子扶起折了的高梁用高梁葉纏幾道,一般就不會死。
小點的孩子則干脆把折了的高梁桿連根挖出來啃著吃,桿里的綿狀體這時候有大量的汁水,像嚼甘蔗一樣,不過沒那么甜,而且也不是每一根高梁都甜。
隊里是最怕這些孩子這時候來找“甜桿”的,會把高梁成片成片的禍害掉,這時候就會有隊員來看護,哪里高梁晃動的猛了,看護員跑過去一聲怒喝,孩子們就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四散跑開,鉆得滿處都是,難免會有幾個知名度高的被報到家里,晚上就會聽到他的聲音直沖云宵,第二天走路一瘸一拐的。
至于摘瓜惹棗反而不是什么大事,大山里放了秋滿山都是野果,誰家也不在乎樹上那幾個梨幾個李子,反正這東西下來也是給孩子吃的,當然,小隊的公有財產除外,比如,鮮瓜地香瓜。
孩子們像革命時代的偵察排一樣,頭上戴著草編的偽裝,爬在鮮瓜地邊的溝里,小心弈弈的觀察看瓜人的動靜,三二個負責放哨,剩下的負責偷,其實也不全是為了吃,只是覺得好玩吧。
就經常看到一群野小子被看瓜人拿著棍子追的漫山遍野的跑,這時候也不管是誰家孩子,逮著就照著屁股抽,挨抽的爹一聲媽一聲的叫,沒挨抽的像兔子一樣跑。
跑遠了,看瓜人回了窩棚在瓜地邊搭的草棚子,給看瓜人住的,孩子們又湊到一起,不管挨抽的還是沒挨的,把偷來的瓜按人頭分吃掉,然后就爬過去開始下一撥,這次是挨了抽的放哨,不一會又是一番雞飛狗跳,挨棍子的慘叫聲在田野里回蕩。
哥倆穿了鞋,繞過房子過了河,就進了小隊的高粱地里,哥哥仔細的尋找,張興明就跟著閑逛。
“找著沒啥樣的啊”張興明跟在哥哥后邊在高粱地里鉆行,已經把這片地轉了大半個了,就找到一個,黑乎乎的,被哥哥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