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是本地品種,果粒不大,和成年人的小指肚差不多,但是很甜,籽也少。
姥姥家房前屋后還是很有一些果樹,有些是從山里移出來的,有些是姥爺種的,山楂,核桃,杏,李子,櫻桃,梨,都是本地普通的品種。東北土產的水果個頭都不大,但味道很足,后來慢慢的就越來越少,市面上全是個頭大品相好的引進種了,就再也吃不到大山的味道了。想來是因為外表不夠誘人吧。長大后張興明基本上不吃水果,找不到那種感覺和味道了,干脆不吃也罷。
房后地邊上,有一棵蘋果樹,是張興明的最愛,因為這棵蘋果樹上,結出來的是梨子,蘋果一樣的梨子,味道很獨特,又脆又多汁又甜,是姥爺自己嫁接的,把梨樹和蘋果樹嫁接到了一起,就是每年結的果都不多,若大一棵樹上也就二三十個果,成熟以后半紅半綠,遠遠就聞到樹上散發出來的清香。
和哥哥拿著剪刀,端著小簸箕,來到葡萄架下。
到了葡萄架下面,仰頭看著一串串的吊在半空的葡萄,張興明就有點發愁,夠不著啊,足有兩米多高,是自己的兩倍還多呢。姥姥姥爺對這東西是沒有一點興趣的,看都不看。頂多也就是看他和哥哥饞了,去摘下三二串來,想讓他們花半天的時間把滿架的葡萄摘下來在記憶里從來沒發生過。只能和哥哥自力更生。
哥哥也是個懶的,他想吃葡萄了也從來不摘,往往是爬到葡萄架上,手都不用,直接用嘴去架上咬,幾口就是一串,啃個幾串,心滿意足的爬下來,留下幾支光禿禿的梗在藤上。每年葡萄都是大部分直接枯死在架上了。
現在就是這樣,哥哥端著小簸箕,皺著眉頭站在那里,說“拿這玩藝兒干什么呀上去吃就行了唄。都采下來,你能吃了那么多啊這玩藝吃多了殺嘴。”味道太濃的水果吃多了,嘴里會不適,有微微的刺痛,東北叫殺嘴。
“我要釀酒,葡萄酒,你喝過啊告訴你啊,不和我一起采,就沒你份。”張興明拿著剪刀看著葡萄說。
“酒又不好喝,我喝過,可辣了,喝完難受好幾天,我才不要呢。你自己摘吧。”哥哥馬上扔下簸箕就要跑。
“別后悔啊,葡萄弄的酒可甜了,可好喝了,到時候肯定沒你份。”
“甜的”
“嗯。”
“好喝肯定不辣”
“好喝,都說了是甜的,還辣什么辣呀。”
“那就摘點吧,告訴你別唬我哦,唬我削你。”
“咋摘啊夠不著。”張興明向上舉了舉剪子,空鉸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