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昌沒有了,保軍也沒幾個了,不玩了吧”大東拿著厚厚一疊啪嘰對小明說。
“不玩嘎哈呀吃飯早著呢。”小明說。
“俺家有紙,要不去俺家那吧,大昌自己疊點唄,你別管二明借,他沒幾個了,借你他就不能玩了。”李樹才說。
然后一群小家伙就繞過房頭,去李樹才家。小明和李樹才都住最后一趟,正好把著房子兩頭,小明家在下邊,李樹才家在上邊。
到李樹才家,進了屋,李樹才翻箱倒柜的找出幾本書來,是初中課本,應該是他哥的。
幾個人就拆書,疊啪嘰,疊完都給了大昌,李樹才也疊了點,給了李保軍。
這就是東北男孩子的邏輯,你沒玩的了,我可以給你弄紙,可以幫你疊,但是我贏來的就不能給,那是你輸的。
而且給的時候都挺大方,等玩的時候經常為了一個就吵起來了,甚至打一架,當然打完一會兒就又和好了。
大了以后也是,有時一起打牌,欠一塊錢都不行,平時又都挺大方,隨手幾塊錢就給花了,也不提還。這叫一碼歸一碼。
疊好了,就在李樹才家門口玩,啪嘰啪嘰的打到天放黑,李樹才打啪嘰最厲害,他手里那個寶都磨破了。
“小明,回來吃飯啦。”小明他媽站在他家門口喊。“哦,回來啦。”小明答應了一聲,說“吃飯了,晚上還出來不你們”
大昌“出來。”你作業呢你不晚上寫作業嗎
大東“你喊吧,晚上出來得領俺家二東。”
李樹才“晚上看不著了,玩啥呀”
李寶軍“”這個不是很愛說話,從小到大慢吞吞的,總是默默的。
小胖子劉顯成“來唄,在家呆著嘎哈呀。”
各回各家。一路走回來,各家的煙囪里都冒著青煙,鍋碗瓢盆的敲打聲,炒菜的聲音和香味在房前屋后彌散著。
一到院子口,張興明就懵了,停住腳步,看著孫娘家院墻上站著的,那只白色大公雞。公雞高傲的仰著頭,站在墻頭上,不屑的側臉看著張興明。
這只公雞是張興明去了姥姥家以后孫娘家養的,不知道為什么,從張興明回來開始,它就盯上張興明了,把他當做了階級敵人,就不讓他進院。
只要張興明一進院,它撲過來就叨,那嘴那個硬,叨一下腿上就一個青印,鉆心的疼。
張興明站住后,慢慢往后退了幾步,打不過它呀。
也不敢大聲喊,怕刺激著它,馬上撲過來那就得哭了。
一人一雞,在院子口對峙,這種情形從張興明回來每天都會發生,大人聽了就哈哈笑,也沒當個事,可是張興明真心痛苦啊,這叫個啥事。
有時候急了張興明都想拼著被它叨幾口,把它裝到空間里去,可是怕被大人看到,沒法解釋啊,而且空間里放不得活的,進去就死了,張興明也不忍心。
大公雞就站在院墻上,時不時抖抖翅膀,盯著張興明,就是不離開戰場,張興明被鎖定在戰斗狀態,心里干著急也回不了城,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一世哪欠著這只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