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到85年,正是國內第一次就業難時期,大量的待業青年,大量的返城知青,大量的復員軍人,甚至出現過復員干部八年未能分配的事情。
這就是安保公司為什么能夠保持全員退伍軍人的原因。
訓練基地的負責人職務上是安保公司的副總,內部稱呼是副大隊長,叫何青野,也是越戰老兵。
做為這次培訓的負責人,此刻正在大隊長苗家俊辦公室里發牢騷。
“你說小老板這弄的叫啥事呢啊老苗。咱們這別說待業青年,工程兵都不要,結果這整這么一堆混混來,這是干啥呀你就不能勸勸哪就這群熊貨能練出來啥要不你安排別人吧,我寧可去管后勤。”
苗家俊坐在辦公桌后邊,樂呵呵的喝著茶,看著何青野在那轉來轉去的也不吱聲。
何青野說了半天,突然站住,對苗家俊說“你啞巴啦,不能吱一聲啊。”
苗家俊放下茶缸,點了一根煙,說“當初我去找你的時候,你咋說的來著我一個軍人,國家干部,怎么可能去給一個資本家當打手,這就是胡弄,地方上也是胡鬧,怎么能允許這種形式的私兵存在。現在幾年過去了,你看咱們發展的還成不”
何青野摘了帽子,撓了撓頭,抽著臉說“最后我不是還是來了嘛,當時不是不了解嘛,有完沒完啊,這事得說一輩子啊”
苗家俊說“對,當時你不了解。現在呢你了解多少你覺得公司會拿這種事來開玩笑嗎小老板自然有他的想法,他也沒有必要啥事都給咱們解釋一遍,你說呢老何這么些年下來,你覺得咱們這個小老板像胡鬧的人嗎”
何青野又去抓腦袋,撓了半天,戴上帽子說“算了,說不過你。我下去了。”
苗家俊笑著說“喂,老何,完全軍事化訓練啊,不能摻假。”
何青野聲音從門外飄進來“行,等著吧,我褪他們二層皮。”
操場上,混混們分成十個排,在教官的對面列著隊,教官們從始至終都沒有動也不說話,就這么筆直的站在那里看著他們。
剛開始他們還挺輕松,然后就開始嚴肅起來,繼而感到沉重,空氣都好像凝固了一樣。
人的心態受環境的影響是非常大的,特別是在群體的情況下,相互之間的感染有時候會讓一些人崩潰。
星期四上午八點四十分。
三輛大巴車停在市府廣場上。
一百四十多個來自各地的混子們正在排隊上車。
從安保公司的樓上看下去,一水的軍棉襖,齊化民對胡興國說“這著裝還挺齊哈。”
胡興國背著手笑了笑。
剛子到廣場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上車坐好了,他昨天就怕今天遲到,結果越怕越焦急,弄得整夜也沒睡踏實,早上反而一下子睡過去了,差點就沒來得及。
老嘎和老寶帶隊。
招呼跑的氣喘吁吁剛子上車坐好,他們兩個也上了車,清點了一下各車人數,像上課一樣拿著名單各車點名,差了三個人沒到。
九點,又趕過來一個。
大巴啟動,那兩個不知道為什么沒趕過來的哥們永遠也上不了車了。
機會出現的時候就要抓住,沒有誰會停在原地等你,你的任何理由都和別人無關。
胡興國和齊化民都沒露面,他們的前期工作已經結束,這些人的命運,接下來就全靠他們自己了。
大巴車駛離市政廣場,一路向北。
中午十二點二十五分,奉天銀盾安保訓練基地。
三輛大巴車鳴了一下喇叭,依次駛入停車場。
大巴穩穩的停好,那邊整齊的跑過來一隊安保員,在大巴正面二十米外立定。車上的混混紛紛站起來往外看,議論起來。
大巴門打開,車上的安保員喊“閉嘴。保持安靜,依次下車,在車前方列隊。”
一群混混列什么隊啊,就是像學生一樣擠在一起排了幾排,歪歪扭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