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回走,這會兒順風,風頂在后背上,倒是步履輕松。
忽然前面張立國喊了一聲“嗨,干什么的”
兩個人順聲音看過去,只見兩個男的,在一排房子前面鼓搗著什么,看方向應該是順著塌倒的那段圍墻爬進來的。
那兩個人扭頭看了這邊一眼,理都沒理,繼續在那弄著什么。
張立國扭頭看了一眼張興明,張興明點了點頭,張立國就往那兩人那邊走過去。
結果還沒走到那兩人身邊,那個年紀大的手里拿著根鐵棍就迎了上來,說“哪片的呀丫沒事閑著皮癢是吧爺們干嘛關你嘛事啊麻溜滾蛋。”
張立國抬右手比了一下,站在另一邊的李淳馬上向張興明和柳教父走過來,進入了保衛模式。
張立國自己腳下沒停,直接向那個人迎了上去。
柳教父有點意外的扭過臉,認真的看了張興膽一眼,然后轉過去點了點頭,嘆了一口長氣,抬頭看著遠處說“原來那時候,全國一盤棋,各個所那是真有奔頭,都想著早日出成果,能看著實現四化,那是真拼,國家那時候窮,可經費不少給,是真要發展,弊著勁要往前走。
后來亂了,那幾年人活的也不像個人,跟你說實話,那幾年我是真怕啊,經常外面有個風吹草動我就一夜一夜睡不踏實,有一次,我們院子里一個女的,據說是參加過什么教會,大半夜被另一個院子的紅小兵沖進屋拖出來,扒光了打,打了半宿,人就這么瘋了,留下一個女兒才八九歲。”
柳教父停住話頭,站在那里望著遠處,皺著眉頭,就這么看著,張興明也沒出聲,站在他身邊陪著他。
半晌,柳教父出了一口長氣,扭頭對張興明說“現在人能活個人樣了,生活越來越好,是咱們干事的時候了,可惜好些原來的項目現在都被停了,你沒看到過,那些老教授躺在地上哭啊,可是有什么辦法,形勢變啦。”
“我弊著出來做事,就是想走條道出來,我就不信咱們搞科研的就不能養活自己。西方國家為什么發達為什么科研工作那么好人家的項目能變錢啊,小項目養大項目,大項目又能不斷的催生小項目,就這么紅紅火火的走下來了,越走道越寬。咱們為啥就不行
我是計算機所的,我就想啊,這計算機的未來寬啊,為什么就不能產業化呢在國外搞這塊的哪個現在不是億萬富翁咱中國人比歐美人差王安一個人推動了整個產業幾十年,說明咱中國人不差啊。我就這么出來了,如果我成功了,那其他的研究所是不是就有了方向,人得先活,然后才是有目標的活,對吧”
張興明說“對,要求所有人勒著褲腰干四化不現實,人得能活下去,才能談到做事。你這個想法讓我敬佩,也完全贊同,而且我可以肯定的說,你是對的。
明天是什么樣咱們不知道,但明天自己要干成什么樣這個可以自己決定,咱們先把路走出來,然后扶幫帶嘛,扶一批幫一批帶一批,也就差不多了,到時候成立個投資公司,專門給國內的這些大小項目投錢,總有成功的,這家公司到時候也由你來管,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