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鴻燾自然知道這是玩笑話,道:“哎……還是吃不慣……”
但嬴瑩親自給他夾的,他又哪里會不吃,只好在那里皺著眉頭,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連嚼都不嚼一下,一口給咽了下去。
不過,被這么弄一下,余鴻燾也沒怎么仔細思考這個問題的敏感性了,主動將一杯酒飲下,似乎想要壓下那肥腸給自己帶來的不適,然后道:“說實話,殿下你可別生氣,真打起來,你們鳳羽軍沒有贏面。但是這種情況呢,又基本上不可能發生。”
“燾哥詳細說說呢。來,再嘗嘗這腰子。知道嗎?王曦之前捅我師傅,就是捅的這玩意兒!”嬴瑩一副煞有介事的表情在認真地介紹著。
余鴻燾心里叫苦不迭,心想我哪能不知道腰子是什么東西,但我還是喜歡大口的吃肉啊……
他看著碗里的那一整只腰子,一邊犯愁,一邊道:“因為沒有哪個主帥,會用輕騎兵去和重騎兵對撞。那樣實在太浪費了。從一開始,這樣的決策就是錯誤的。打不起來的。”
嬴瑩舉起酒杯,笑道:“看來,是小妹問了外行話。看吧,這些,就全得靠燾哥你多指點。我可是打算將鳳羽軍好好地帶一帶,力爭超過你們長端鐵騎。燾哥不會因此藏私吧?”
余鴻燾和她碰了碰杯,飲下之后,道:“殿下說笑了。我的仕途,就到此為止了。再要高升,就得去兵部了。那些文書工作,我可不會。還不如呆在這里。至少,我可是隨時都能進宮的。你看兵部的尚書,要進宮,只要不是朝日,都得遞牌子,哪有我自在?殿下你和我也一樣……這個……”
“燾哥怎么了?小妹又說錯話了?”嬴瑩夾起一大塊牛肉,然后將余鴻燾的酒杯拿開,換成了碗,“燾哥,如果說錯了,可別和小妹一般見識,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余鴻燾趕緊將牛肉塞進嘴里,臉上露出了滿足的表情,然后自然而然地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長出了一口氣,神秘兮兮地道:“殿下,其實你也和我一樣啊……”
“什么一樣?”嬴瑩故作不解。
余鴻燾道:“殿下你帶這支鳳羽軍,便是極限了。親王不任職,這是自古就有的規矩啊。這樣算起來,殿下還不如哥哥我呢,至少我還有一個理論的升官可能。而殿下你,既然不能朝中為官,便只有在這兒了……而且……妹妹你沒發現嗎?你這鳳羽軍,基本上可就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呢……”
嘿嘿,余將軍已經有些高了,不知不覺中,對自己的稱呼變了。
嬴瑩稍微皺眉,然后表現出一種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哥!你的意思是!”
“噓!你自己懂就好。”余鴻燾面露得意之色。
看來這逸王殿下還真是個小迷糊啊,連這些都沒想明白。
經自己這么一提醒,還不得欠自己一個人情啊?
“那……哥……你有什么辦法沒有?”嬴瑩問道。
余鴻燾道:“這哪兒有什么辦法?這可是陛下的心思啊。你就算看破了,也不要說破,不然就是揣測圣意,可不能做這種糊涂事啊。不過嘛,時間尚短,陛下這樣安排,其實也沒有什么可以說的。妹妹你做好自己的事,以后和里院在戰場上用戰績來說話,陛下自然不疑。”
嬴瑩道:“可是……畢竟我和里院有舊……有的時候……還是有些猶豫不決……”
“這話可就更說不得啊,這就是原因所在啊!哎,小妹呀,你也是性子太直了,這種話都敢說。罷了,也算你認我這個哥哥,相信我才敢說這些。但以后在外面,可不能亂說了。至少你要表現出一種和里院劃清界限的態度,懂嗎?陛下其實也不是真防著你,但至少得觀察一段時間不是?”
嬴瑩舉起酒杯,道:“哥!這杯酒我必須喝了。”
“喝什么喝,小姑娘家家長都沒長大,肚子里還懷著孩子呢。”余鴻燾將茶杯推了過去,然后自己將碗中酒干了。
嬴瑩道:“那不行,那這杯,就算我替哥你的侄兒喝的。”
余鴻燾再干一碗,道:“那就更不行,那等以后,這孩子還不追著他舅舅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