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捍霆一個用力,把沈婠扯到跟前兒,兩人臉對臉,眼對眼,呼吸咫尺糾纏。
綿密,膠著,曖昧。
“想套路爺?你還差點兒火候。”
沈婠看向別處,嘴里悠悠一聲嘆息,不似惆悵,反倒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
“也不知道是誰,剛才在里面肉麻兮兮地讓我只看他,不準看別人?”
權捍霆抬頭望天,可實際上,沒有天,只有車頂。
“誰啊?我怎么不知道?你知道嗎?”六爺裝傻,別說,還真像那么回事兒。
沈婠點頭:“知道啊,一個口是心非經常炸毛還老愛吃醋的臭男人。”
權捍霆面色一黑。
“不過,這個臭男人傲嬌可愛用情專一關鍵是對媳婦兒好。”
瞬間多云轉晴。
“哼!這還差不多。”
沈婠忽然夠上前,吧唧一口親在男人下巴,“大傲嬌!”
“小騙子!”反手扣住她纖細的腰肢,輕輕摩挲。
“不許這么叫我。”沈婠一臉嫌棄。
“那叫什么?大寶貝?還是小可愛?”
沈婠一抖,雞皮疙瘩掉一筐。
撩騷不可怕,可怕的是正經人撩騷,比如眼前這位。
要是被楚遇江和凌云看到自家英明神武、威嚴赫赫的六爺笑瞇瞇、甜膩膩叫她“小可愛”的畫面,估計會當場崩潰。
沈婠板著臉:“說人話。”
“好的,寶寶~”
日常一皮。
皮完以后,又回到最初的問題上——
“怎么認識宋景的?嗯?”尾音上挑,厲眸半瞇。
沈婠把周馳那件事大致講了一遍,隱去不該說的,保留最主要的,倒也合情合理。
“……差不多就是這樣!現在是不是也該輪到我問了?”
“你?”
沈婠挑眉,“不行啊?”
“行!必須行!”求生欲可以說很強了。
權捍霆:“想問什么?”
沈婠:“你跟宋景什么情況?不是兄弟們嗎?怎么搞得跟敵人一樣?”
“他覺得是我害死了大哥,這些年一直耿耿于懷。”說到這里,權捍霆不知想起什么,情緒有些低落,臉上仿佛凝聚著一團散不開的烏云,黑壓壓,低沉沉。
“所以是你嗎?”沈婠沒問“大哥”是誰,也不提“大哥”怎么死的,只抓最核心最關鍵的地方,一針見血。
“不是。”
“我知道了。”她點頭,似有所悟。
“知道什么?”權捍霆好奇。
“二爺作唄!”語出驚人。
“……”
“你是白的,他非說你黑,你都站在他面前了,他偏要繼續當瞎子,捂著耳朵,我不聽我不聽,人家不聽嘛……這不叫‘作’叫什么?”
權捍霆腦補了宋景捂著耳朵,嬌著嗓子,害羞地扭動身體,“我不聽我不聽,再說人家用小拳拳捶你胸口……”的畫面,那感覺真是……非一般的酸爽。
沈婠的話不好聽,可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解釋不信,拒絕碰面,拳腳相加,最后還擦槍走火,鬧了這么些年,宋景可不就是“作”嗎?
權捍霆頓時心情大好。
沈婠伸出手指,戳了戳他上揚的嘴角,“很高興?”
“高興。”
這么多年,總算有人罵宋景了。
胡志北、賀鴻業、邵安珩幾個到底顧念曾經的兄弟情,分道揚鑣以后,從未惡語相向,即便宋景尋釁找茬兒,也是能忍則忍,連權捍霆都下意識避其鋒芒。
但憋屈得太久,當厭煩堆積到一定程度,隨時都可能爆發。
沒有誰會長時間、無條件地容忍另一個人。
權捍霆早已心存不滿,卻礙于情分,隱忍不發。如今沈婠率先開罵,一口一個“作”,把他想吐槽的那些話直言不諱地講出來,權捍霆當然高興。
這種“媳婦兒幫著出氣”的感覺不要太美妙。
六爺美滋滋。
沈婠嘴角一抽:“幼稚!”
“剛才也不知道是誰,抓著我就開始掉眼淚,比受了欺負的小學生還慘,你說誰更幼稚?”男人好整以暇,目光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