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后背一僵,“誰哭了?肯定是你眼花,沒看清楚。”
“襯衣都打濕了,還能有假?”說著,指了指胸口,恰好就是沈婠撲進去埋頭嚶嚶嚶的位置,已經起了一團褶皺,相當礙眼。
沈婠咬唇,目光閃爍。
好吧,真挺丟臉的……
其實她不喜歡哭,因為眼淚除了咸著自己,沒有任何作用。
有那個工夫,還不如想想怎么解決問題。
但當她看到權捍霆嘴角淌血,可能會死的時候,沈婠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眼淚就下來了。
原來,不經意間,這個男人已經在她心里扎根,化作生命的一部分。
沈婠自問不是沖動的人,可那一瞬間她只想報仇,哪怕以卵擊石,也在所不惜。
現在冷靜下來再回頭去看,那時的她不僅沖動,還特別蠢。
中二得不忍直視。
但沈婠并不后悔。
蠢就蠢吧,戀愛中的女人總要干幾件傻事,才不枉傾心一場。
“沈婠,你聽好,”權捍霆忽地正色,雙手扶住她肩頭,帶著幾分鄭重的意味,“就算我死了,也不準你用命去報復,明白嗎?”
她與宋景針鋒相對的場景,權捍霆都看在眼里,心疼的同時,也隱隱不安。
沈婠太偏激,也太狠,這種狠不僅對別人,還對自己。
一旦她認定要做的事,就會不管不顧去完成,哪怕遍體鱗傷,也絕不退縮。
權捍霆不知道是什么樣的環境和閱歷造就了她如此堅韌的心性,但這般倔強的沈婠卻讓他心酸澀然。
“記住——你是爺的寶,爺這輩子最重要的人,恨不得放在心尖兒上疼,捧在掌心兒里寵。”
沈婠狠狠一怔,下意識屏住呼吸。
權捍霆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誰都沒有資格作踐你,包括你自己;也沒有誰值得讓你舍棄生命,包括我。”
她緊抿著唇,漆黑通透的雙眸望進男人深沉幽邃的眼底。
沈婠以為,自己是草,可這個男人卻拿她當寶。
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溫暖。
不是肉體偎依帶來的共熱,而是從心底漫開的溫情。
“你……怎么突然煽情?”她強忍淚意,但出口的哽咽還是泄露了真實情緒,“討厭!”
沈婠不喜歡哭泣的自己,覺得慫、軟、不夠酷,也不霸氣。
可今天晚上是怎么了?
一而再,再而三,仿佛突然之間失去控制。
“都怪你——”她朝某個罪魁禍首狠瞪一眼,兩次都是因為他,煩死了!
“煽情嗎?”男人淺淺一笑,將她摟得更緊,滿足地喟嘆一聲,“我只是實話實說。”
遇見她,好像身體里缺失的那根肋骨終于被找回來,生命從此變得圓滿。
權捍霆不敢想象,如果這一生沒有遇見她,自己會變成什么樣。
左右不過是個愛不能、恨無覺、沒有七情六欲的絕緣體。
是沈婠,補全了他靈魂中缺失的部分。
而作為靈魂肋骨被珍而重之的沈婠現在是什么感覺呢?
ennnn……
就像突然吃到一大口蜂蜜,幸福的滋味鉆進骨頭里,融入血液中——美好,卻也陌生。
權捍霆退開稍許,捧住她的臉,在女人眼尾輕輕落下一吻。
不出意外,嘗到了咸澀的滋味。
“傻丫頭,你今晚哭了兩次,都是為我哭的。”最后一句,怎么聽都有種隱隱得意。
“閉嘴,我沒哭!”
他糾正:“明明就哭……唔!”
沈婠捂住他的嘴,不讓說。
權捍霆不說了,改成笑。
低沉的笑聲自胸腔而過,發出磁性的共鳴音,清越凜凜,醇香冽冽。
“不準笑!”沈婠惱羞成怒,雙頰燒得通紅。
不讓他說話,可以捂住嘴巴,但怎么才能讓他不笑?
女人腦子一熱,手拿下來,唇卻緊接著貼了上去。
果然,權捍霆不笑了。
微微一怔后反客為主,發起猛攻。
沈婠招惹在先,后來卻被迫仰頭與男人唇舌糾纏,“唔……”
她以為自己是個“王者”,沒想到上了戰場才發現自己是個“青銅”。
簡直虧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