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長發呈現半干狀態。
她關了風筒,打開暖氣,等它自然烘干。
權捍霆已經離開三天,期間并未與她聯系。
沈婠拿起手機,撥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
果然,得到的還是同樣的回復。
權捍霆臨走前雖然告訴過她會中斷聯系,但沈婠還是想試試看。
到底為了什么事,需要如此謹慎小心?
如今,他安全與否?
沈婠站到落地窗前,看著夜空中那一輪凄清明月,眼底逐漸浮現出擔憂。
……
同一片夜色下。
寬敞的頂樓會議室里,燈火通明。
一個西裝革履的清瘦男子端坐在皮椅上,面容沉靜,眼中流露出無懼無畏的淡然之色,但緊抿的唇角和置于桌下微微顫抖的右手卻泄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而正前方,一道身影與之相對而坐,其后還立著兩個保鏢一樣的人。
隨著那道身影的靜默不語,會議室內氣氛陡然沉重。
明明還是炎熱的赤道地區,終年高溫,但卻仿佛置身冰天雪地,好像空氣里都夾著冰渣,連呼吸都帶著寒涼。
清瘦男子強裝鎮定,從表面上倒真像那么回事兒。淡淡的眼神,輕微的笑意,有種成竹在胸的篤定,只聽他不卑不亢對上座之人緩緩開口——
“六爺,我的來意已經說得很明白,端看您要不要做這筆買賣。”
上座那道身影聞言,這才慢慢抬起頭來,漆黑的瞳眸,燈光照進去,卻不見任何投影。
在他抬頭的瞬間,夜風都冷了幾度,凍得人渾身僵硬。
“六、爺?”清瘦男子開口催促。
男人卻始終緘默,不語,深邃的輪廓在燈光下愈發俊美孤絕,一雙幽黑的眸子宛如暗夜孤狼般,黑暗望不見盡處,而那片極色黑暗下卻隱藏著一個冷漠而肅殺的靈魂!
清瘦男子臉上的笑容再難為繼,置于桌下的手開始猛烈顫抖起來,有人給他介紹了這筆生意,只要做成,下半輩子就能吃喝不愁、逍遙快活,不能就這么敗下陣來!
咬緊牙關,他還真就挺了下來,只是額上卻不合時宜地冒出一片冷汗。
“吳先生真是好膽色!”開口的是權捍霆身后的楚遇江。
昨天他們就接到消息,說有個姓吳的古董店老板知道“海鯊”的蹤跡,但一開口就要三千萬。
之后,姓吳的主動聯系上他們,說是要面對面談,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當時楚遇江就想,這人怕不是想錢想瘋了?
一條未經證實的消息,就想換三千萬?
而且還要求面對面交易,還真把自己當棵蔥了。
但本著“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個”的原則,楚遇江還是耐著性子與對方進行了交涉。
期間對方信誓旦旦,保證不僅有海鯊的消息,手里還有海鯊的成員。
就奔著第二點,權捍霆應了,同意面對面交涉。
如果消息真的有價值,那三千萬也不算虧。
只可惜——
當他們得知吳姓男子口中的“海沙”時,卻發現是一場天大的烏龍。
此“海沙”,非彼“海鯊”,而是非洲一個鉆礦中開采出的頂級藍鉆的統稱。
權捍霆要的是“海鯊”組織的消息,企圖一網打盡。
而眼前這個人卻在向他們兜售鉆石?
嘖……
看來這個世上,怕死的人很多,不怕死的人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