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遇江此話一出,清瘦男子嘴角強撐的弧度驀然一僵,脊背有些發冷,但轉念一想,“海沙”系列中,最頂級五號藍鉆就在他手上,對方投鼠忌器,勢必不敢動他,這才又平靜下來。
凌云側頭,與楚遇江交換了一個眼神,唇角揚起一個冷厲的弧,嘲諷而略帶譏笑,該夸這人勇敢呢,還是該罵他愚蠢?!
正當楚遇江準備挑明的時候,權捍霆卻突然朝他使了個眼神。
莫非……
“海鯊”和“海沙”,不是誤會,也不單單只是巧合?
“吳先生,我們需要先驗貨。”楚遇江語調沉穩,聲線木然,既然不挑破,那就只能將錯就錯,看看對方到底在耍什么花樣。
而吳姓男子卻終于松了口氣,以為對方軟化了態度。
如此一來,他便從劣勢,瞬間切換到賣方市場,掌控主動權。
深呼吸,適時調節好自己的情緒,他淡笑開口道:“這是當然。我相信六爺的誠意,因此將五號藍鉆貼身攜帶,但是為避免意外的發生,小弟買了個小小的保險,還請您不必介懷……”
只見那人伸手從西裝上衣內掏出一個藍色絲絨盒,小心翼翼置于桌面上,朝上首的方向打開,隨著絲絨盒的緩緩開啟,一時間藍光流瀉,月光下一顆沁藍的鉆石靜躺盒中,熠熠生輝,仿似月下大海,波瀾不興,卻洶涌暗藏。
但男人的動作并未停止,只見他接著又掏出一個小型的黑色遙控器,長寬皆不過五厘米,上面只有一紅一綠兩個按鈕。
楚遇江不動聲色,看他表演;凌云目不轉睛,眼神興味十足;至于權捍霆自那短暫的一抬眼后便垂眸低斂,好似眼前這一切都無法入他的眼。
好吧,離開三天,他想沈婠了……
但為了她的安全著想,權捍霆不得不切斷所有聯系方式。
海鯊那群瘋子對他懷恨在心,一旦發現沈婠的存在,勢必會借此攻他軟肋,介時,沈婠會相當危險。
他不敢賭,所以,只能小心再小心,謹慎再和謹慎。
將權捍霆的反應盡收眼底,吳姓男子也不傻,對方好像對自己的藍鉆并無狂熱,甚至可以說十分冷淡。
心里猛然咯噔一聲,一種不好的預感孳生,但事到如今,猶如箭在弦上,他不得不發!從選擇與虎謀皮的那一刻起,就由不得他回頭了!
定了定心神,男人不再猶豫,果斷按下綠色按鈕,伴隨著嘎吱聲會議室的天花板上逐漸顯露出幾個黑洞洞的槍口,交錯的紅外熱感應線極其敏銳,楚遇江只稍稍移動了一小步,那紅外線便隨著他的動作迅速移動,始終對準了他眉心的位置。
“吳先生,你這是什么意思?”
男人大聲笑開,清瘦的臉龐因太過興奮而浮現出兩抹紅暈:“吳某只是一介商人,雖然我相信六爺的誠意和誠信,但多份保障總是好的。還請勿怪。”直到此刻,他發涼的心才微微回暖。
這是有所依仗,所以才無所恐懼。
有了這些武器作為怙恃,他便不怕權捍霆的人耍花招,這種將主控權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覺,真是妙不可言!
他甚至想,若是今日,權捍霆在他手里傷了,或是死了,那他在道上也算揚名立萬。
可惜,沒等他做夠這場白日夢,一顆子彈便已經夾雜著雷霆萬鈞之勢射穿了他的頭顱,眉心一抹朱砂,男子得意的笑容尚且掛于唇畔,只是眼神卻驟顯驚恐,拇指微頓,最終沒來得及按下遙控器上的紅色按鈕,一切定格,男子緩緩倒下。
凌云收回手,面無表情的臉上這才有了些微的輕笑,“嗯,比我在靶場練習的時候快了……零點三秒。”
不過須臾間,天花板上埋伏的人還來不及做點什么,就被一網打盡。
凌云掐著其中一人的脖頸,目露狠色:“說!誰派你們來的?!”
對方閉口不言。
“行啊,還是個硬骨頭。既然不想說,那就別說了!”直接卸掉對方下巴,只聽一陣嗚咽的慘叫,成功讓另外兩人目露懼意。
他手一甩,直接將那人丟開,踱步走向其余二人。
兩人雖然心中懼怕,但也深知不能坐以待斃,否則,只能成為砧板上的魚肉。
是以,迅速起身,利落出拳,快準狠辣,皆是朝凌云面門而去,如此力道的一拳若真落到人的脆弱部位,勢必腦漿四溢,當場死亡。
凌云卻像看小丑一樣掃過二人,早在拳頭襲來之際,他便利落側身,愣是讓對方撲了個空,自己卻安然無恙,然后一個利落干脆的回身后旋踢,勢如烈風,兩人臉上便出現了血紅的腳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血腫脹。
被踢的男人眼神發狠,呸出一口鮮血,連帶著兩顆白牙,頓時全身青筋暴突,賁張的手臂肌肉開始積蓄力量,可惜不等他爆發,凌云已經像拎小雞仔那樣把他撂在地上:“最后問一遍,究竟是誰指使你們這么做?”
兩人不說話。
“沒用的東西,只能丟掉,既然你們不惜命,那我也不用客氣了。”說著,直接從懷里掏出家伙。
兩人瞳孔一縮。
其中一個還想硬撐,但另外一個卻已有動搖之色。
“哦,那就先從你開始。”
“不要!我說,我什么都說!”
凌云冷聲:“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