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楠希看著韓覺,強制自己冷靜,強制自己陷入沉思,去想到底問題出在哪里。那些被定義為毫無價值的、有關韓覺的回憶,此刻被翻了出來。
曾經,韓覺緊張地站在她面前,遞出一個盒子,說這里面是他的日記。
她心里有點好笑,都什么時代了,還有送日記的。
“這里面都是我的秘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他嚴肅地說,像把生命給了她。
“好。”她說。
她收下了。
通過日記能更好地了解他,進而掌控他,所以她把日記看完了。
“這上面寫的那個,你小時候的事情,李澤彬他們知道嗎”她后來問。
他搖搖頭,說“不知道,這件事我誰都不告訴的。”
她笑著說“喂,你不是告訴我了嗎”
他認真道“你不一樣,這種事,我只和你一個人說。”
她看著他的眼睛,愣了一會兒,而后噗嗤笑道
“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嗯,我相信你。”
屏幕中響起的特效聲,把翁楠希從回憶里驚醒。
她深吸一口氣,眼神聚焦,屏幕里那個曾經自以為完全了解的男人,現在看來是那樣的陌生。
韓覺在節目里,把躲起來偷哭的章依曼給哄得破涕為笑,一套一套的說出忍俊不禁的話,到最后揉著章依曼的頭發,看著章依曼笑。
經過導演之手,這一段算是把這一對情侶無比艱難地點了一次題,粉紅色的音樂和特效,不要錢地往上加,讓人甜到手腳蜷縮。
“我剛哭成一只狗,現在又笑成一只狗,我媽問我是不是有毛病。”或許是之前的歌實在太悲傷,所以觀眾們稍微看到當事人依舊能在這個世界發出開心的笑,就足夠讓他們感到欣慰了。
“臥槽終于這一對職場同事終于發糖了我宣布,從現在起節目才算真正開始”又或許是這一對相處的模式真的很吸引人。以至于觀眾還偏偏特別愿意吃這甜到膩的糖,把自己甜死的同時還死不瞑目要繼續看。
翁楠希雙手攥著帽子,嘴唇都快咬破了。眼中的怒火噴薄欲出。
她看到韓覺像小孩子一樣湊到章依曼的邊上,跟章依曼玩鬧,絲毫沒有以前的低情商表現。編出愛情也是一樣的狗屁雞湯技巧,以及經歷過生死后,熬出來的雞湯會更香濃可口這樣的話,作為圈內人,她看得出來這些都不會是節目給韓覺的人設或安排,因為太自然了,再說要韓覺演,他也演不了這種程度。
這種樣子的韓覺,是翁楠希從來沒有看見過的。下唇被她咬得生疼,再咬就要破了。而帽子已經被她揉成了一團。
她皺著眉頭反思了一下自己以前的判斷。按照以往對韓覺的明探和暗示,再結合過往事實,她確定對于韓覺的種種分析都沒有錯。沒有才華,沒有情商,沒有資源。
而如今韓覺像換了個人一樣,那唯一的解釋就是,韓覺并未對她坦誠,韓覺對她仍有保留。
他欺騙了她。
接下來呢她該怎么辦是認栽,還是彌補
翁楠希看了看那群面色難看的俱樂部男士會員,他們湊在一起鎖著眉頭,悶頭抽煙。
再看看屏幕,那個在鏡頭前揮灑自如的韓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