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沛媛是真勤快,星期一早上八點剛過又到丁家來了,還吃過了。
逝者兒媳好像從悲痛中緩過來一些了,想讓姑娘幫著勸一宿沒合眼的楊景行去睡一會“洗個澡,你幫他把衣服洗烘干,來我給你講那個機器。”
“沒事您盡量多休息別操心,他年輕人。”何沛媛顯得多老成“今天可坑有點忙,晚上再說吧。”
昨晚睡前電話都沒打只發了兩次短信,楊景行現在也還沒事干,姑娘就陪著說說話,她昨天回家前去國際名園拿電腦的時候已經太陽下山了嘛,有點奇怪的感覺,也不是怕,但還是拿了東西就走。
回到家后何沛媛跟父母進行了一次并沒刻意的家庭座談,涉及話題挺多,主要是圍繞著親情。范雅麗又提起了要接母親同住的打算,丈夫一直都是同意的,而且知道老人雖然嘴上說習慣一個人但也不至于不愿意。何偉東自己也越來越想見一見分別了十多年的親弟弟,可現在又聯絡不上了,那邊常換電話號碼。姑娘的感觸是父母又老了一截,他們曾經那么熱愛生活追求時髦,現在卻幾乎沒什么個人欲求了。
昨天何家三口也把兩個新聞都看了,范雅麗覺得丁桑鵬不是因病去世,何偉東就說老死都是病死對于一個有人要終生吃抗排斥藥甚至隨時可能肌酐異常的家庭來說,這個話題也不輕松。
更要避諱一些內容的是三零六群里,何沛媛看了下,伙伴們雖然很緬懷老人家但都不談及“生老病死”,盡管劉思蔓好久不上網了。
主團的氛圍比三零六更濃厚,有幾個中老年人寫了滿懷深情的祭文分享出來很受好評,楊桐峪主動要為全團寫挽聯已經有不少人預定,但是呼聲最高的在追悼會上以作品演奏祭奠作曲家的提議,并沒有團領導出面表態。
其實在電視新聞之前就已經有網絡消息了,還有門戶網站開設了專題頁面,何沛媛并不覺得稀奇,比較出乎姑娘預料的是網友的反應,相對于嚴肅音樂平常所受到的關注而言算是“熱烈”了吧,而且留言挺整齊。何沛媛也知道許多網友并不一定就聽過丁桑鵬的作品,但往好處想,至少廣大群眾對這種藝術形式不反感。
何沛媛覺得浦海這座城市對丁桑鵬是有感情的,敢于預期在追悼會當天看到更多悼念作曲家的普通聽眾了,這也是她所期望的,相比于什么什么領導而言。
楊景行說治喪辦公室的消息也比較樂觀,有不少熱心市民咨詢,但更多的還是各種組織團體。
何沛媛就建議男朋友今天下午還是晚上得回家睡一覺,明天只會更多事,六號晚上更沒得休息。
楊景行的計劃是等學校開完會出指示了他要在今晚聯絡時差地區,也會睡覺的。
正說著,學校交流處來電話,說的就是等會就要開會了,楊主任已經跟校長溝通了吧有什么細節需要補充嗎交流處好早做準備搶抓時間。雖然楊主任已經跟尤老師交代得差不多了,但主任間直接商量應該更有效率效果。
看何沛媛在收拾茶幾沙發,丁桑鵬的長孫媳婦來看看能不能搭手“你也辛苦了。”
“沒有,幫不上什么。”何沛媛又想到“要不我去幫家里買點菜回來吧,買點熟食簡單的。”
“他姑父帶過來。”長孫媳婦念叨“幾個孩子放在家里也不方便”
何沛媛沒有接受在家吃午飯的邀請,等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又上門服務后就先走了,不再需要跟親屬特別告辭。
楊景行其實沒多忙,主要是坐著接打電話,干的大多是治喪辦公室的活,只不過是像秦世貴這種對浦海樂壇還不怎么熟悉的人跟他更好說話。
陳群冠在電話中顯示他是比較了解師弟對丁老前輩的感情的,而且往開了說年輕一輩的華人音樂家誰敢說自己沒受丁老蒙蔭,所以本來要五一之后才走馬上任的鋼琴家決定先回浦海一趟,機票都訂好了。
胡以晴就只是估計楊景行應該要參加追悼會,那么她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