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擾攘下來,已經過了小一個時辰,迎春昨日就折騰了一天半宿,哪還有什么精神,只是新婦第一天,正是讓婆家品評的時候,強打精神罷了。
終是李二太太心疼媳婦,對著老太太道“昨日母親辛苦了一天,今日起得又早,不如補上一覺養養精神。”
大太太抿嘴一笑,人家親婆婆都不想折騰媳婦,她何苦去做惡人,也笑勸老太太休息。大太太自己的長媳自是隨了婆婆口風,而迎春的親嫂子想說什么,又哪里有她一個小輩說話的地方。
正勸著,門外有人報“平郡王來拜。”
眾人還有不解,自家與這位郡王并無交往,昨日說是與李謁有過一面之緣,過府慶賀也罷了,今日早早來拜訪,所為何事。
李靖只好向大家解釋道“郡王一向稱岳父為父,看迎春也是自己妹妹一樣。怕是家里放心不下,別人又不好來得,只好讓他上門。”
別看李家也在京中多年,可是李譯身為工部右侍郎,說來也是三品大員,可是對頂級權貴圈來說,還是挨不上邊的人物。就是李謁得知平郡王親自探視賈赦之病,也不過以為是皇帝的旨意,所以對這事李家人竟一無所知。
聽聞李靖說得輕描淡寫,再埋怨他也來不及了,只好由李譯的長子李竑與李靖一起待客,老太太也吩咐迎春“即是郡王與你家如此親密,怕是一會要見你一面,你也回自己院子吧。”
等迎春退下,屋內人面色就精彩起來,李二太太還端得住,就算是個沒有實權的王爺,與之交好,總不會給自己兒子虧吃。李大太太與李竑之妻心思相同,想著要與李靖與迎春好生相處,也多得一份助力。
至于那位迎春的親嫂子,一片爭勝之心至此全消,也想著能不能借這位郡王之力,將自己的夫君也遷回京中任職,強似在西北喝風。
李老太太見大家各有心事,只讓各人散了,就是午飯也在各處院子里用,只等晚上再大家一起團聚。
李家人心如何涌動,就不在賈赦與邢夫人關心之列。他們聽了平郡王回來說迎春氣色不錯,李靖對媳婦也好的話,才算是放下了一天的心思。
“老爺,明日再不能讓念恩去了。”邢夫人還有些擔心“迎春上頭兩重婆婆,又是新婦,家里人如此不放心,怕是人家心里不自在。”
“我不知道自己閨女過得好不好,才是不自在。你是賈家人還是李家人,怎么老是向著他們家說話。”
和這人就沒法好生聊天,邢夫人這幾年下來,也有了三分脾氣“老爺只想著自己,也得為孩子打算。就算是人家李家一時不好說什么,可是一個拿娘家壓婆家的話出來,迎春可還做不做人。”又小聲道“老爺只想想璉兒前頭的那位。”
真是事臨到自己頭上,才知道關心則亂。賈赦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你現在見理倒比老爺明白起來了。”
邢夫人竟點點頭“這內宅的事,老爺一個大男人,又懂了多少做婆婆的想難為媳婦,哪只是塞個通房或是多站些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