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聽了哪里肯依:“斷沒有這個理,沒聽說有女兒不認親娘的,我娘沒得早,直到今天才知道還有娘的親人,有什么好不好看的?好歹讓我盡盡心。”李婆子勸她:“有姑娘這話,就是青鸞沒白生你一場,我也知足了。只要姑娘好,我家又不是過不得,何必讓姑娘點了賈大太太的眼?”迎春想起探春的姨娘家里,自己早就封了舅老爺,在府里處處張揚,更覺得李婆子明理。
一時邢夫人要回去,張老太太苦留用飯,邢夫人道:“第一次認門,本該伺侯老太太用飯。可我在府里剛接了管家的差事,事兒忙亂不說,也怕我們老太太受了委屈。”張老太太雖然看不上賈母不讓兒媳婦伺侯就吃不下飯的作派,也不為難邢夫人,只好說一定要多走動。
又道:“我實在稀罕巧姐兒,多抱來我看。”賈赦答應回去就收拾東西,讓巧姐兒過幾天來小住。一行人才或笑或淚地回府不提。
賈政帶領二房的人搬到東大院不久,就把圍墻按圖拆掉,修園子的事兒比先前順利許多,倒讓王夫人把搬出榮禧堂的氣平了不少。只還是沒有得用之人,只能抓著賈珍父子不放,指東指西,讓他父子二人怨聲載道。
賈赦磨了平郡王這些天,見他雖然有時變變臉,仍然肯隨叫隨到,加上園子修得他心煩,一時想了個主意,又把平郡王拘到忘情樓來。
“父親。”平郡王仍是禮貌周全,淺青色的衣袍束條白玉腰帶,只掛了一塊玉佩壓袍角,顯是長身玉立。
賈赦道:“日后你不要再穿這個顏色的衣服。”
平郡王顯然沒想到賈赦今日開口說話,還一上來就挑毛病。想答應心中不愿,不答應又不是自己一向在賈赦面前言聽計從的作派,愣在當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不愿意?”賈赦舉起杯:“不愿意就對了。誰自己沒有個主意?我那個小兒子才四歲,你要是不讓他和賈璉的閨女玩他還得和你急眼呢。你老是這么一副萬事聽我的樣子,只會讓我覺得虛假,就是再裝個一萬年也不會讓我感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