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賈璉,也跟著上書,請按孫制守孝一年。皇帝就算把賈赦從頭罵到尾,又從尾罵到頭,也改變不了賈璉的態度——反正聽罵的不是他自己。
被便宜兒子推出來頂雷的賈赦,一點不情愿也沒有,小子,經后有你自己頂雷的時候,老子給你頂最后一次又如何。所以他對著皇帝的怒火,只問:“是我守制不是璉兒守制,你自己選一個。”
就是難選才生氣好不。
皇帝委決不下。放賈赦走,別說他這里好些事兒得他出主意,就是太上皇,現在也離不得他——得知張老太爺去了的消息,太上皇幾日不能安枕,還是忠順將賈赦從張老太爺的靈前揪到了大明宮,勸說了又勸說,才算是解了心結。
放賈璉走,戶部就得重新安排人手。可是現在沒有人能立時接了賈璉的位置,只好將那林同趕鴨子上架了。皇帝再嘆一聲,才同意了賈璉所請。
送張清等人扶棺回鄉那日,賈赦自是早早到場。張清對他也不大放心,因這些年張波一直外任,所以他與賈赦的感情倒比與自己弟弟的還來得親近。只囑咐他:“你的性子也得改一改,好些話,能不說就忍著些。”
賈赦本想說自己忍不住,可是在人殷切的目光下,到底說不出口,再想著自己的打算,對大舅哥保證:“大哥放心,我也這個歲數了,哪兒能還和小時一樣。”
就算是喪期,張清也讓他的話逗得眉頭一舒:“你且想想自己這些年行事,比小時又好了多少?”
張波在一旁看二人如此不拘,心里有些羨慕:“大哥不必擔心。他雖然行事毛燥些,可是自有章法,雖說讓人看著生氣,可也找不到什么錯漏處。”
張清想想,弟弟此話還真說到了點上,對弟弟點了點頭:“還是你看得分明,我竟沒看出來,還白替他擔心一場。”
賈赦只要寬他的心,對話里的關心照單全收:“父親去了,自然該輪到大哥替我操心。要是大哥不囑咐我幾句,還得當是與我生分了。”
不等張清罵人,已有別的送行之人紛紛來到。張清無法,只好親去至謝,只指了指賈赦,意思不過是說等回來再收拾他。賈赦更不在意,也去招呼來人。
千里搭涼棚,沒有不散的宴席。就算是這么多人或真或假地沿江折柳,張清兄弟還是到了與眾眾揮別的時候。賈赦一早跳上了馬...車,沒辦法,就算是來了多年,他還是沒學會騎馬這么高雅的運動。
張清還要制止他,卻讓他一句:“我再和大哥一起走一程。”以及眼里不知哪兒來的水汽給憋回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