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暈倒,白興言卻扶都沒扶她一下,就呆呆地看著她滑向地面,半張臉著了地,嗆出血痕。
白驚鴻抱著葉氏嗚嗚地哭,以往這樣的哭聲是白興言最無法抵抗的,他一直堅信白驚鴻是這世上最美好的女孩,保護她不受委屈是天下男人的責任。所以只要白驚鴻一哭,要他什么他都答應。
但這次不一樣了,他對白驚鴻的哭根本就無動于衷,腦子里想的全都是太監于本說的那些話,全都是于本低三下四地求葉氏不要去太后那里告狀,不要讓他這個文國公難堪。
還有這些天大臣們對他表達出來的那些同情與可憐,都開始在他腦中回想起來。
于本看了白興言一會兒,又對著葉氏道歉了一番,然后又對白鶴染說“二小姐,奴才是不是給二小姐惹事了是不是又給國公爺招恨了江總管來時還提醒奴才,千萬要將姿態放低,千萬不能得罪國公府的二夫人,否則太后娘娘那頭怪罪下來,不但會訓斥國公爺,就是奴才的腦袋也不保。二小姐,您覺得奴才剛剛的姿態放得夠低嗎”
白鶴染心里憋著笑,面上卻也是一副怯生生的樣子,一邊捏著帕子抹眼淚一邊說“公公已經很客氣了,而我,也同樣不會讓父親為難的。為了父親不在母親跟前受氣,賜婚的圣旨我是一定不會接的,阿染不嫁十殿下,阿染永遠都不跟大姐姐爭,只有這樣母親才會滿意,才會對父親好。”
她輕輕抽泣,老夫人卻已是放聲大哭。“興言,你看看,這才是孝順你的女兒啊為了讓你過得好,那樣大的福份她都可以不要,就只是為了讓你過得好啊想想你從前是怎么待她,再想想她現在是怎么待你,興言,人心都是肉長的,誰對你好你心里可得有思量啊”
白興言現下十分混亂,誰對他好對他來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誰對他有用。
可就算再有用,若將他壓得太狠,他也是會反抗的。
于本看了一圈在場眾人,知道自己此趟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于是行禮告辭。
白鶴染主動請命去送客,臨出門時問那于本“今兒怎么江公公沒來”
于本趕緊道“回二小姐的話,江公公脾氣不大好,他說怕自己對著文國公和那位二夫人時,實在擺不出低聲下氣的樣子,這才換了奴才過來。二小姐,奴才演得還行吧”
白鶴染點點頭,“相當行了。”然后跟身后的迎春遞了個眼色,迎春很懂事地遞了一塊銀元給于本。
于本樂呵呵地接著走了。
再回錦榮院兒時,眾人已經各自散去,李嬤嬤在門口迎她,告訴她說“二夫人后來醒了,五小姐卻鬧了起來,葉姨娘也一直在哭。后來老爺做主,讓五小姐回到葉姨娘身邊。二夫人急火功心之下,又暈了過去。”
白鶴染點點頭,這樣的結局同她料想的差不多,便也不怎么關心,只問李嬤嬤“祖母呢她還好吧”
李嬤嬤嘆了一聲,搖搖頭,“不太好。”
她想了想,又問“府上應該有客卿大夫吧嬤嬤叫人去借一套銀針來,我給祖母調調身子。另外,再將皇上賞賜下來的補養品拿給我瞧瞧,好東西不能浪費了。”
李嬤嬤如今對白鶴染非常信服,立即聽她的吩咐讓人去借針,自己也親自去將皇上剛賞下來的東西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