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楚之所以會往文國公府走這一趟,為的就是替他唯一的同胞弟弟好好把把關,也是要看看,那個瘦得跟狗似的小丫頭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讓他那天生對女子抗拒敏感的弟弟如此鐘意。
而這一看,卻看得他疑心頓起,甚至就連行走帶風的腳步都明顯的頓了一下。
這感覺不對勁啊
君慕楚是一個敏感多疑的人,也是一個謹慎入微的人,他有著驚人的記憶力,任何人或事只要他看過聽過,就絕不會忘。哪怕多年不曾再次接觸,只要一有機會被提及,曾經的記憶便會席卷而來,一如初見。
就像此刻正與之對視的白鶴染,雖容顏未改,雖依然削瘦,可他就是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與三年前的不同,絕對的不同。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同樣的軀體已經換做不一樣的魂魄,在那魂魄的影響下,整個人從里到外都跟從前不再一樣了。
然而,真有話本子里才會提及的鬼怪之事嗎君慕楚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不可能的,那些不過是傳說,現實生活中,若真有這樣的情況出現,唯一可以解釋的,便是那個人突然有了與從前不一樣的生活和境遇,自此性情大變,如此算是說得通。
白家送嫡女養洛城養病三載,此事京中人人皆知,想來這便是她有了變化的原因。只是這變化之大,在他心里種下了一顆排斥的種子。
君慕楚的目光沒有收回,依然看向白鶴染,卻突然在心中悶笑了一聲。疑惑與排斥隨著突出其來的笑被暫時擱在了一邊,君慕楚突然有點明白,他們家老十為何會中意這個丫頭了。
主母生辰,她穿了一身白,這是戴孝呢還是奔喪呢
這一幕說來話長,可發生起來卻也沒多一會兒,不過行走十來步的工夫,卻同樣也讓白鶴染在腦中轉念許多。
閻王殿之主,果然氣勢非凡。白鶴染不得不承認,在這人的注視下,她有些微微的心虛了。一種來自山寨貨的覺悟,讓她不由得生出幾許尷尬來。
總好像要被人看穿呢她微微笑起,心中自嘲。哪怕住在真正的白鶴染身體里,哪怕知道那人絕對沒有超能力和透視眼,卻依然覺得形無可遁,依然覺得在那樣的一個人面前,自己興許分分鐘就要露出馬腳。
這真是很可笑的事,白鶴染在心中默默地鄙視自己。前世今生,什么樣的人她沒見過,眼前不過是個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罷了,她三十多的靈魂,怎么還越活越回去了
這樣想著,面上便下意識地露了一個自嘲的笑來,看得君慕楚又是一陣疑惑。
白鶴染卻已經不再糾結這位九皇子帶給她的震懾,而是又琢磨起昨晚字條中,所謂的一場好戲來。
雖然眼前的這一幕同預想的情況有不小偏差,但她依然覺得,九皇子的到來跟那位十爺所講的好戲,是相互關聯的。所謂好戲,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這一出了。
再往邊上看看,果然,江越跟著一起來的,緊隨其后的,還有一眾宮人和侍衛、
跟隨的下人們個個都不空手,或捧或抬的帶了不少東西,只是那些東西怎么看都跟賀壽沒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