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染卻告訴他“問話不一定非要在清醒的時候。那天晚上她夠清醒吧可是卻什么都記不住,問不出任何有價值的事情。所以不如在夢里問,夢境和酒后是最容易吐真言的。”
不過在問話之前,她還是先把一小盒調制好的膏藥拿了出來,用一只小木棍蘸著,一點點涂到那宮女受傷的半邊臉上。
藥膏透明,無色無香,最神奇的是一接觸皮膚就會被立即吸收,完全感覺不到是在臉上涂了東西。而臉上的傷疤竟也在藥膏的作用下以肉臉可見的速度好起來,雖然不至于完全無痕跡,但是照著這個恢復迅速,君慕凜相信這宮女睡醒一覺之后,這張臉就恢復如初了。
他看得嘖嘖稱奇,“媳婦兒,以后有這樣的藥膏多研制一些,放到醫館去賣能賺不少銀子。聽母后說你要弄個胭脂鋪,那不如再開個傷藥鋪,相信會有無數人去轟搶。”
她白了他一眼,“不知道樹大招風嗎一下子拿出那么多好東西來,萬一被人惦記上,我還活不活了”不過對這個提議她到是真有點兒動心的,只是不能將藥物弄得效果這般神奇,否則會有人把她看成妖怪。或許藥量減輕一些,立竿見影的效果改成三天見效,十日全好,這到是可以嘗試一下。
膏藥涂完,她開始下一步動作。君慕凜看著她拿出一枚金針,在那宮女頭頂處扎了三下,然后金針收回,原本安靜睡覺的宮女好像有轉醒的跡象,眉頭緊鎖,迷迷糊糊地說著夢話。
白鶴染在這時候開了口,聲音悠悠揚揚,輕柔舒緩,就像在唱歌,也像在誘導一個孩子將他手里的糖乖乖交給自己。她對那宮女說“告訴我,宮宴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
君慕凜驚于她的問話,也驚于這宮女的變化,因為他清楚地看到那個還在睡夢中的宮女好像是在思考,就像清醒著的人一樣,在努力想著什么事情。
也沒過多一會兒,宮女終于開口說話了,就像夢魘,卻清清楚楚地道來。她說“我看到大國師了,她在我面前晃了晃手”宮女說到這里就停止了,面上表情十分痛苦,像是在掙扎,可是卻又十分無力。終于再開口時,說出來的話卻讓白鶴染心頭一震。
宮女說的是“國師身上的桃花味,真好聞。”這句話說完,再次陷入沉睡。
白鶴染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君慕凜扶住了她,小聲問“怎么了”
她看著君慕凜,想了一會兒,開口問他“你知不知道桃花是什么意思我這是第二次聽人提起桃花,第一次是那羅夜毒醫臨死之前,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話,她說羅夜的桃花開得好。這是什么意思”她皺著眉,百思不解。
君慕凜也不明白桃花是什么意思,或許只有羅夜毒醫一人這樣說,他們還不會多想,興許就是這一路上看著桃花開放略有所感,畢竟那是大漠里長不出來的東西。可如今已經有兩個人這樣提過了,宮女提及的桃花還與羅夜毒醫有關,這就不得不讓人深思。
只是眼下明顯不是深思的時候,白鶴染也只是提了提,然后就從客居宮里退了出來,開始往德福宮的方向去。
白鶴染認定“桃花”一定是個關鍵的線索,只是這個線索還讓她摸不出頭緒。好在有了線索總比兩眼一摸黑強,沒想到呼元蝶臨死前的一句話居然不是無的放矢,她還是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