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染對自己這位車夫真可謂是刮目相看,之前還嚇得說話舌頭都不打卷兒,這會兒一聽說傷了人算她的,還給賞銀,潛力都給激發出來了。這馬車趕的,她算著都能超過八十邁,嗖地一下就到了府門口兒。
迎春原本已經把藥粉握在手里,就準備那些暗著的人沖過來好灑出去,結果沒想到馬夫一爆發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一匹馬直接就先放倒了三個,后頭的人沒等反應過來呢,馬車就已經沖出了包圍圈,在車夫自認為十分理想的位置停了下來。
“二小姐,您看奴才這停的這地兒還算到位嗎”馬車半掀了簾子,樂呵呵地邀功。
白鶴染往外瞅了一眼,連連點頭,“太到位了。”車是橫在府門口的,一半兒都已經壓到了臺階上,不過馬卻勒得穩穩當當,不搖不晃,這讓車夫頗為得意。
迎春大方地從袖袋里摸出一大錠銀元寶來遞給他,“說到做到,這個是賞你的。”
車夫接過來很高興,一邊謝恩一邊問“二小姐,今后這樣的活兒還有嗎可千萬不要忘了奴才,奴才干別的不行,趕車的本事那絕對是一流的。”
白鶴染看出來了,“以前馴養過烈馬吧”
車夫點點頭,“奴才從小就被人伢子賣來賣去,賣到文國公夫之前曾賣到過一個馬場,專門馴烈馬的,在被馬踢了十回八回之后找著了竅門,后來所有馬都聽奴才的,讓往東不敢往西,讓上山不敢下河,連它們叫喚兩聲奴才都能猜到說的是啥。”
這車夫很是健談,人也隨著說到自己拿手的本事時不再那樣緊張,哪怕又有人不斷地往這邊圍了過來,他也沒了先前的慫樣。白鶴染對這個人很滿意,于是多問了句“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在國公府只是負責喂馬趕車嗎”
那人眼一亮,“二小姐這樣問,莫不是奴才的機會來了”他樂壞了,趕緊回答主子問話“奴才名叫馬平川,今年二十二歲,到文國公府做事有三年了,因為馬喂得好,所以一直就在馬廄那邊喂馬,兼顧著給主子們趕車。”
白鶴染覺得這個馬平川的性格還是挺好的,懂事,又不失機靈,能看出她多問幾句興許是自己的機會,也愿意把心中期待用最直接的方式表達出來。這就給人留下了一個比較好的第一印象。當然,最主要是還有點小本事,而她現在,最缺的就是有本事的人。
“算是個機會吧”她再問馬平川,“愿不愿意專門為我趕車不管你從前拿多少例銀,我翻三倍給你,其它所有待遇都跟我念昔院兒的下人們一個樣。如果愿意的話,回頭我跟紅姨娘說一聲,這個月就按照三倍的例銀發給你,你也不用再去馬廄喂所有的馬,而是上點兒心,先為我張羅一輛專門的馬車來,以后你只管我的馬車就行。”
馬平川樂得一蹦老高,直接跪到馬車上給白鶴染磕頭“奴才愿意,奴才太愿意了奴才等了這么多年終于等來伯樂了,終于有出頭之日了二小姐您放心,奴才一定給您養出最好的馬,趕出最好的車,只要二小姐不離不棄,奴才必定生死相依”
白鶴染聽得一腦袋黑線,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招攬了個神精病,但是看著這小伙子勁頭十足的樣子也不好太打擊,只好點點頭說“那就這樣定了。”說完,實在沒忍住,又補了一句“不離不棄生死相依這話,不是用在這兒的。”
馬平川嘿嘿一笑,“反正就是一見小姐定終身,這輩子都不會背棄的。”
她無語,特么的這句話也不是這么用的。
但是她現在不想跟這馬平川再說話了,一來怕對方再冒“金句”,二來也是因為劉家的人已經出來不少了,馬車四周已經里三層外三層地被人圍住了,甚至還有個管家模樣的人也站到了府門口,正一臉懵比地看著面前這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