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他的兒女,真是這世間最艱難的事。”白鶴染冰霜般的聲音說道,“我們躲得過勾心斗角陰謀暗算,卻還要面對來自親生父親的絞殺。你聽說過親爹掐死親生兒子的么
聽說過親爹派暗衛刺殺親生女兒的么”她頓了頓,又道,“何止刺殺親生女兒,他甚至還對自己的親娘動過手。若非我早有部署,祖母都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她一邊說一邊伸腳踢了踢那白興言,“我其實沒拿他當過爹,他也沒資格做我爹。我只知道,他若能好好待我,我自然會盡一個女兒該有的孝心。可他偏偏興風作浪胡
作非為,就也怪不得我手段殘酷六親不認。”君慕凜對此十分贊同,“我后來調查過國公府過去那十多年的日子,調查完只剩下驚嘆,一個爹能當成這樣也是不服不行。別人家的孩子好好養著,自己家的孩子卻苛
待如此,他可能缺心眼”他說得極認真,“一般只有缺心眼的人才能干出這種事。”白鶴染失笑,“他要真缺心眼就好了,可惜,他只是心眼太多,又都不用到正地方,如此才讓白家這十年過成這般模樣。只是可惜了我那雙胞胎的兄長,還沒來得及看
一眼這個世界,就被親生父親無情地溺殺了。這個仇,終有一天我會報。”
她在心里暗暗地說,不只是向白興言報,也要向葉家報,向歌布報。當年一切與這件事情有關系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兩世為人,她若再憋屈地活,那可就真白瞎了老天爺這一場安排了。
回念昔院兒時,天都快亮了,兩人不知不覺在井邊上坐了一宿,最后送白興言回房里,藥勁兒都過了,君慕凜把人往床榻上扔的那一刻他就醒了。
可是醒了的人眼剛一睜開,馬上就又閉了起來。因為他看到了君慕凜,也看到了白鶴染。
白興言覺得自己還是繼續暈著的好,否則很容易惹怒這倆人,再挨一次泡。
白鶴染很困,回了屋就想倒頭便睡,可偏偏某人很自然地跟了進來,還邊走邊脫外衫,又很自然地將外衫掛在榻前的屏風處,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樣。
她就不干了,“你能不能自覺一點兒回你自己屋睡去不行嗎”
他很無辜,“天亮了,每天天亮的時候我都是過來陪你睡的。”
“”算了。她一臉挫敗,跟不要臉的人講理是講不贏的,何況這人本來就不講理。
她褪了鞋襪,上榻睡覺。這一覺一直睡到下晌去,但白興言就沒那么好命了,剛吃過早膳就有下來傳話,說三小姐在前院兒等著他,讓他趕緊收拾收拾跟她走。還得快著點兒,因為三小姐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