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你不能指望黨委政府有多么高的眼界和覺悟,他們心目中國有企業就是一切,鄉鎮企業只是補充,外資企業和私有企業都要用最惡意的目光去審視,最好能置之門外。
這種觀念在過去幾十年里根深蒂固,要想讓他們一下子就改變過來,本身據不現實,沙正陽有這個思想準備。
應該說拿下縣酒廠就是勝利,罐頭廠的確是一個大坑,大包袱,但對于快速發展中的東方紅酒業還能承受,現在東方紅酒業要搶的是時間,其他都可以忍受。
他要做的事情利用改革開放的春風,讓這家企業繼續壯大,日后如果有機會讓這家企業上市,成為公眾上市企業,最大限度扼制縣里邊想要伸手的沖動,讓這家企業進入良性發展的軌道上去。
縣里邊肯定要在股權比例上做文章,這是利益使然,但他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東方紅酒業的總體估值會讓縣里邊大吃一驚之后又大失所望,最后還得要喜憂參半。
縣里注入那點資產,隨便他們怎們吹氣,在東方紅總體實力面前都是渣,這一點沙正陽很快就會讓他們明白。
扯皮的事兒多得很,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說得清的,沙正陽和寧月嬋、焦虹他們都有心理準備,所以一個多小時里更多的是相互試探底線。
尤其是在孔令東和樊文良都已經舉起了白旗不敢和賈國英“對抗”的情形下,很多的時候沙正陽也不敢正面交鋒,更多的時候還是依靠代表兩個村利益的寧月嬋和處理這種事情更諳熟且沒有沙正陽那么多顧忌的焦虹來和趙嵩、張喜全進行拉鋸戰。
十二點,口水扯皮戰正式告一段落,沙正陽笑瞇瞇的起身,征求了一下孔令東和樊文良的意見之后,才向賈國英等人發起邀請:“賈縣長,中午公司做東,請縣里領導一行吃頓飯,也順帶增進一下情誼,怎么樣”
見賈國英欲待拒絕,沙正陽馬上接上話:“賈縣長,放心,不涉及其他,純粹的是為了下一步更好的溝通,也希望縣里日后給予公司更多的支持,我好歹也是縣里出來的人,請三位縣長賞光,否則孔書記和樊鎮長又要批評我不懂規矩了。”
孔令東和樊文良也恰到好處的接上話,幫著邀請。
賈國英考慮了一下,最后還是答應了下來。
飯局安排在了千山飯店。
沒安排在東湖賓館是因為那是縣委縣府招待所,沙正陽也不愿意在那里搞這么一個接待,否則又得要弄得沸沸揚揚。
千山飯店也是縣供銷社系統的下屬單位,在縣里也是排在前三號的飯店,這年頭很多承辦酒宴的要么是銀臺樓飯店,要么是千山飯店,反倒是作為縣委縣府招待所的東湖賓館比較少。
丟開了工作上的事情,賈國英也好,趙嵩也好,張喜全也好,都算是比較容易接觸的人。
賈國英作為縣長還要稍微莊重一些,趙嵩很和藹,而張喜全拿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一個老逗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