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長期在珠三角這些鄉鎮企業和私營企業中工作的管理層,早已經適應了這種充滿競爭和緊張感下的生活,而這些企業的工人對他們來說也很簡單,給你分派的工作,你不能適應就只能滾蛋走人,而國企職工就是兩個概念,對方這種擔心也很正常。
“阿段,你的擔心,我承認的確有,但是我覺得你可能把這個問題考慮得太嚴重太復雜了一些,沒錯,國企職工中那種懶散習氣肯定要比這邊鄉鎮企業和私營企業中的工人要嚴重的多,但是宛州無線電廠這些職工在經歷了這兩三年里只拿生活費的艱難生活后已經感受到這份工作的重要性,對于他們來說,要養活一家人的這個愿望壓倒一切,所以我覺得只要在新企業成立之初就先行培訓,嚴明紀律,是可以最大限度的改變這種風氣的。”
沙正陽坦率的注視著段庸銘:“而且,正因為他們在這兩年里只拿著基本工資,收入大幅下跌,所以他們實際上的收入是要比這邊薪資低不少的,當然在進入正常生產后,可能薪資會恢復到和珠三角這邊的薪資相當的水準,可是阿段,你要想一想,他們大多都是有過多年工作經驗的熟練工人,只要解決了風氣紀律問題,把獎懲制度樹立起來,他們的工作效率和良品率肯定要遠強于一個新建企業重新招募來的工人。”
不得不承認沙正陽這方面的解釋還是很合情合理的。
宛州是內陸地區的普通城市,這年頭還沒有一二三線城市這一說,如果硬要分,大概也就是這個時代的三四線城市,其薪資水準的確不高。
如果加上所謂的福利,大概也和珠三角地區的鄉鎮企業、私營企業相仿,但是珠三角地區的這些企業工人是付出了與家庭成員分離和遠別家園的代價,這卻不能計算在其中了。
段庸銘聽得很認真,時不時點點頭,他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然被眼前這個人有些給說的心動了,但這還不夠。
段庸銘綜合分析了這些條件,但仍然沒有從中找到能夠說服自己能在這樣的條件下取得成功的關鍵要素。
見段庸銘仍然微微搖頭,沙正陽心中也是忍不住喟然,果然成功者都不是易與之輩,不會因為自己這一通忽悠就隨便改變觀點,看來自己還得要拿出殺手锏才行啊。
“阿段,我來猜猜,恐怕你最大的擔心主要還是覺得這幾千工人短期內無法消化,或者說無法找到一個足夠龐大的工作量來滿足他們的工作需求,又或者說,你覺得沒有找到一個需求足夠大,能夠創造足夠利潤的新產品來支撐起這樣龐大一個企業”
沙正陽的話讓段庸銘眼睛一亮,這個家伙,竟然能看穿自己的心思難怪敢不遠千里來找自己,在自己屢屢拒絕的情況下,還胸有成竹。
段庸銘覺得原來越有意思了,他很想聽聽這個家伙究竟能夠給自己帶來一個什么樣的答案。
他甚至有一種預感,這個家伙恐怕真的會給自己今后的命運帶來巨大的改變。
“沒錯,這是最大的死結,剛才我們探討那些,我覺得或許都能有些辦法解決,或者說通過一段時間慢慢化解,但唯獨這一點我還沒找到解決方案。”段庸銘坦言:“我曾經有過一些考慮,但是說實話,怎么也用不了這么多的工人,而幾千工人這樣沒工可開,一天兩天可以,幾個月甚至一年都這樣,我接受不了。”
“阿段你的那些考慮難道就不能在規模上擴大么”沙正陽笑著問道。
“正陽,哪有那么簡單一方面市場需要開辟,另一方面產品也有一個研發制造過程,這不是兩三個月就能解決的,我自認為我和我的團隊在市場開辟和渠道建設上都很強,但也沒有狂妄自大到覺得一個新產品市場開拓就可以手到擒來。”段庸銘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