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g湖,一下子就能覺察到這樣一個項目的不確定性,中央沒有政策說民資不能進入有色金屬冶煉的上游行業,甚至理論界也有一些說法,法無禁止便可行,沒有禁止民資進入,那么就意味著這是可以的,但是這只是理論上可行,實際操作中還要受各種因素的制約,哪怕地方政府受到政績心態的推動,但是能不能抗衡得了來自其他方面的壓力,這也不好說。
“天誠書記,我也就是在琢磨這個問題。”沙正陽搓了搓手,目光也有些凝重:“中央政策在鼓勵民營經濟的發展,但是鋁電一體化涉及到有色金屬冶煉的上游領域,勢必要和央企的一些利益產生糾葛,甚至是競爭,這就比較復雜了。如此龐大一個項目,啟動資金起碼也是數以十億計的,總投資據說可能過百億,如果能夠放在我們中州,嗯,無論是哪個區縣,對于整個中州經濟甚至平原省來說,都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楊天誠當然明白這一點,但他同樣清楚這背后的利益糾葛,涉及到這樣大一個產業格局的問題,非同小可。
如果中州市向人家東方希望集團承諾了,那么就必須要確保人家這個項目能夠在中州順利的建起來,不能因為其他一些非法律政策之外的因素讓人家功虧一簣,否則就別去承諾,一旦公信力受到破壞影響,日后再想要挽回就太難了。
“正陽,這個項目的確很有價值意義,但是風險也不小,這樣,我們先去和建川省i長商議一下,然后再向主要領導匯報。”楊天誠也不敢輕易表態,這關系重大,必須要萬無一失。
二人直接去了省政府,找到常務副省i長周建川,把這一情況作了介記紹。
周建川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了好幾圈,才抬起目光:“老楊,正陽,你們這道題倒是把我給考住了,我也沒把握啊。正陽,你在中央大型企業工委呆過,應該知曉其中利害,你覺得如何?”
“建川省i長,真不好說啊。”沙正陽苦笑,揉著額頭,“從法律層面上來說,,沒有任何問題,政策層面,也只需要按照程序進行審批就可以了,東方希望集團也不是沒有能量的企業,也是咱們國內赫赫有名的民營企業翹楚,也獲得過的贊許,但是他們原來是作飼料,現在是要做鋁電一體化,這可能會和中鋁集團形成競爭,但我們國內對氧化鋁的需求難以滿足,一半以上需要進口,按照目前國內經濟發展態勢,特別是房地產業和汽車產業的迅猛發展,對鋁材需求會有大幅度的攀升,所以東方希望集團選擇的這個行業切入說明人家也是作了很精密的市場調研的,我們需要考慮的是會不會有政策上的變化來影響到這個項目?”
室內一片沉寂,這誰也說不清楚。政策上的變化這個說辭隱含的意思是會不會有其他因素參與進來,進而導致問題復雜化,甚至影響到這個項目的成敗。
東方希望集團這個鋁電一體化項目很顯然是要和中鋁在國內鋁業市場獨大的地位發生沖突的,這是實實在在的利益沖突,雖然現在看來從法律制度到政策沒有哪一條哪一款說民資不能進入這個領域,從市場需求來說,也亟待更大的發展來滿足國內需求,但是有了東方希望集團這樣一個項目來分羹,肯定是讓人不悅的,這還不說可能帶來其他的效仿者。
但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中央鼓勵民營經濟的發展,東方希望集團做出這樣一個突破也是有理由的,市場經濟嘛,大家都可以在一條起跑線上公平競爭,甚至可以說像國企央企還占有更大的優勢,你怕什么?
問題是你這么想,別人未必都這么想,動奶酪動到自己頭上,誰也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