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飛色舞的玄冥一愣,他撓著頭茫然道:“窺視我只看到考場里有攝像頭,可能是有老師在通過攝像頭觀察我們吧。”他嘆了口氣,繼續道,“不過老師們肯定要根據我們的表現做出評分,所以我們也沒有辦法。”
陸雨清卻雙眸微斂,輕輕地搖了搖頭。
自幼時起,他一直對別人的注視與情緒十分敏銳,早在武試剛開始時他就發現有人在通過攝像頭觀察考生,其中幾道視線顯然還把他當做重點觀察對象,因此陸雨清很清楚,那些視線只帶著探究或是關切,絕不含一絲惡意。
此時注視著他的視線卻截然不同,暗中窺探他的人目光陰森,讓他不由地悚然。
陸雨清垂眸思索了片刻,終于了然這視線究竟意欲何為,他突然抬眸,猛地展開符咒包抽出一張符咒,右手拇指自飛刀上輕輕一抹,沾染了血珠的符咒被他動作凌厲地浮空拍在身前。
陸雨清語氣冰冷道:“有人偷聽,被我察覺到了,所以我貼了屏蔽符。”
玄冥訝異,他畢竟是個聰明人,轉瞬就明白之前武試第二輪時陸雨清對眾人做出了提示,必然會受到不少人關注,關注他的人中有一些格外陰險,竟然為了獲得線索而暗中偷聽。
玄冥當即怒罵:“這是誰這么不要臉子人無信不立,居然為了區區一個入學考試就拋棄做人原則,真是讓人不齒他的良心難道不會痛痛痛痛痛嗎”
看著玄冥義憤填膺的樣子,陸雨清嘴角一抽,語氣平靜地反問:“之前是誰與我相約一起去巧妙而又不失穩妥地偷考題來著”
玄冥啞然片刻,他罕見地露出了愧疚神色,滿面歉意滿眼討好地解釋道:“我當時是想看看我的室友人品如何,畢竟我是修真界一個大家族的族長,很容易遇到為了攀附權貴而故意巴結我的人,我要確定小陸你不是那樣的人嘛。”
陸雨清早就猜到了這個答案,此時也沒什么情緒波動,他平靜地繼續環顧著考場,道:“偷聽的人必然在現在正向考場邊緣跑的這群人中。”
玄冥跟著陸雨清看去,考場內大約還有百余人,此時大多數依舊戰戰兢兢地縮在桌旁,一寸都不敢挪動,但也有二十余人正向另幾條回廊下面跑去,所有人跑動的背影都是一樣的匆忙,難以分辨究竟誰才是那個作弊者。
陸雨清語調淡淡道:“藏得挺快,不過我已經阻斷了他的窺探訣,后面幾輪他休想再偷聽線索。”
玄冥點頭道:“跑動的人基本進入安全區了,第三輪應該馬上就要開始了。”
陸雨清的神色嚴肅了幾分,他雖然猜到了關于安全區的線索,卻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更不知道第三輪考試將以怎樣的形式進行,他微微狹眸,看向考場中心的那片空地。
就在此時,冰冷的機械音再度響起:“第二輪淘汰一百四十九人。”
太白大學科院本屆新生共二百八十七人,武試僅僅過去兩輪,淘汰人數已經過半,幸存者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還留在考場內,突然再度感受到地動山搖,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幾乎所有人都抬頭向上看去,卻發現屋頂早就完全坍塌,他們只能看到小片明媚的藍天。
唯有陸雨清第一時間向地面看去,他淺褐色的瞳孔忠實地記錄了發生的一切,蛛網一般密密麻麻的裂紋在同一時刻浮現在考場各處,就在考生們惶惶地看向天空時,地面已經全然無法承載自身的重量,轉眼之間就碎成了煙塵。
第二輪,天塌。
第三輪,地陷。
考場之下是無底的深淵,破碎的地面卷雜著屋頂的碎石與百余名考生一同墜落,驟然的失重讓考生們驚聲尖叫,而等他們終于注意到自己的處境后,叫聲變得撕心裂肺。
陸雨清神色愣怔地看著面前的深淵,幾乎是全部地面都在破碎塌陷,唯有回廊下留下幾條狹長的安全區,純黑的深淵深不見底,墜入其中的考生們驚恐的尖叫聲音量漸小,直至鴉雀無聲。
考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這一輪考試遠比之前兩輪更為突然,沒有給考生們留下絲毫的反應時間,而淘汰方式也愈發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