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最能給人神秘感的地方,大約除了海洋,就是地底深處了吧。在那幽深而沒有光照的陰暗之處,人的眼睛無法探尋,永遠需要面對突如其來的未知,這種讓人沒有心理準備的境遇,或許就是人類最原始的恐懼。
人類對自己生存的這個世界,還是有太多太多的不了解了。
或者說,對于某些區域,人們根本就是拒絕去了解。他們拒絕去認識一切他們不能想象的。
就比如某個初夏的白晝,在地面上忙忙碌碌奔奔波波的人們,怎么能夠想象就在這個城市的地底,會有兩個人看似正常的人,跟著一只小老鼠深一腳淺一腳地摸索前行?
聽起來很荒謬,但身處其中的人卻絲毫不會覺得自己成了異類。
付東流和周游一前一后,緊緊地跟隨著小黑老鼠的匆匆步履,一路前行,毫不停歇。看著在自己前面不停擦汗的付東流,周游忍不住問道:“領導,咱們這么走,可就走出去了呀!您確定就是要跟著這耗子走路嗎?”
跟著小黑老鼠,周游和付東流又走上了回頭路。他們正在原路返回,目前已經快要走出囚室區外面的那條通道了。再走下去,他們就會走出石縫,又轉回到傳達室那里去了。
付東流聽了周游的話,卻連頭也沒回,道:“跟著它走就是了……靈物不會騙我們的……”
“靈物……”說起這個,周游不由好奇道:“這會是誰的靈物呢?為什么會在這地底下游蕩?它的真氣在風雨橋不會受到干擾嗎?”
“不會,”付東流道:“說白了,風雨橋的各種設置,都是為了限制人的真氣而做,對于動物或者靈物來說,卻是絲毫不受影響的。”
“單單針對人?”周游想起風雨橋的締造者就是那位神秘的o—1662—bz,不由猜測道:“會不會是咱們要找的那位囚徒設計師,和孫重一樣,心里或多或少懷著一些對人類社會的仇恨?”不然,怎么會這樣跟人過不去?
“也許是這樣,也許還有另外的解釋……”付東流頓了頓,又道:“或許,他認為人類的權利……在這個世界上自己賦予自己的任意揮霍的權利……應該得到些節制了……”
“嗯?”周游聽了一愣,道:“領導,您什么時候變哲學家了?”在周游印象中,付東流只是個一心要完成上級布置任務的公務員而已,以至于連領導修習者的身份,很多時候根本讓人想不起來,此時聽他說出這樣一番“深刻”的話語,周游不由刮目相看。
付東流回頭對著周游一笑,道:“這話不是我說的,這還是幾年前你老師老牛說過的……當時也沒在意,但是現在走在這種地方,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這句話了……”
“哦……”周游聽付東流提起老師,又想起老師替自己出門尋那本《神農本草經》去了,也有些日子了,不知道他老人家那邊怎樣了呢?傳說中原始版本的《神農本草經》,到底有什么神秘的地方呢?
“喂,周游,跟你說話呢!”付東流不滿的聲音忽然刺進周游的耳中:“想什么呢?”
回過神來的周游忙答道:“啊,沒想什么,可能是有些累了,有點走神……您剛才說什么來著?”
“我是說啊,”付東流倒也沒追問,仍將自己之前的話重復了一遍,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只靈物老鼠,它的氣息有一點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的感覺?”
“哪里見過……”周游仔細感受了一下,對付東流道:“在我們辦公室見過吧……”
“啊?辦公室?你是說真的?”付東流突然站定,害的周游一頭撞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