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將手放在阿櫻肩上,笑道:“我有事要出個門,這段時間,就拜托你來照顧夫人了……”
阿櫻茫然不知所措地看著那人。她不敢更不能說話。哪怕她現在有許多話想要問那個人。
他要走了?他還會回來嗎?吃“肉”的鐘夫人,單獨和自己留在宅子里,會不會……
只聽那男人又輕輕說道:“夫人有孕,需要精心呵護,尤其是她的飲食……”說到這里,那男人彎腰從地上撿起老奶媽拿著割去自己腦袋的鋒利尖刀,動作輕柔地放到了阿櫻的手中,那動作簡直就像他給了阿櫻一件定情信物一般。
阿櫻只能機械地握住刀子。刀身上滿是粘稠的血液,握在手中極為不舒服。
那男人湊近阿櫻的耳朵,低聲呢喃著什么話,即使他就在阿櫻耳旁說著,可阿櫻依然聽不清楚。
阿櫻只覺得腦袋一陣發暈,一個聲音好像從她的天靈蓋鉆了進去,帶著回響,冷酷地回蕩在她的腦中:“食物……你就是食物……夫人吃完了……下一個就是你……”
阿櫻心中恐懼,然而腦子卻越來越暈,就連看著那男人的眼前,也好像蒙了一層又一層的輕紗……
已經經歷過迷惑的阿櫻心知不好,趁著自己還殘存著一絲絲神志,握著刀子的手緊緊往刀刃上握上去!
劇痛仿佛一注清涼的山泉,從頭頂灌下去,讓阿櫻頓時清醒了過來。這還是黑子之前教給阿櫻的救急辦法。
她看見那男人還在她耳邊不停地輕聲重復著:“你就是食物……夫人的食物……”
他一定是用這種方法迷惑了老奶媽,讓她成了鐘夫人的“夜宵”。現在輪到阿櫻了。
阿櫻努力回想當時老奶媽的表現。
阿櫻眼神發直,用呆滯的聲音道:“夫人……吃飯……”
那男人終于離開了阿櫻的耳旁,笑道:“年輕的果然比老家伙難對付……好了,你知道就好……不過,等夫人吃完了再上菜,好不好?夫人得吃新鮮的,不然會壞肚子的……”
阿櫻惡心的直想吐。可她還是用無與倫比的意志力,強迫自己說道:“夫人……吃新鮮的……”
“好孩子……”那男人滿意的又拍了拍阿櫻的肩頭,隨即,不見了。
阿櫻身子弱,本來就沒什么力氣,再加上心中驚嚇,更是手腳酸軟。因此,她所謂的“扔”,實際上和在地上滾也不了多少。
只見老奶媽的腦袋,以一個很小的弧度,被阿櫻拋了出去,就在離阿櫻自己不遠的地方,掉在了地上,彈了幾彈。
觸地彈起的腦袋,還沒來得及往前滾去,就見鐘夫人一個虎撲,竟然就此將老奶媽的腦袋叼在了嘴里!
阿櫻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露出了嚇呆的表情,完全不用再裝。她站在原地,看著眼前恐怖的景象,胃里翻江倒海,眼睛卻像著了魔一樣,一點也未離開“進餐”的鐘夫人。
不知何時,一直站在阿櫻身后門邊的那個男人,忽然緊貼著她的后背,低下頭來,就在阿櫻的耳旁輕輕說道:“開飯了,去吃……”
阿櫻只覺頭皮發麻,腦袋簡直就要炸裂開來!
哪里有飯?
看著把頭骨咬的嘎嘣嘎嘣直響的鐘夫人,阿櫻心中明白自己的飯是什么。
可,這怎么能吃?
可,怎么能不吃?
這明顯是那個男人對阿櫻的考驗。
阿櫻邁著機械的步子,往臥榻跟前走了幾步,站在了血泊的中心。
令人惡心的血腥氣瞬間蒸騰起來,從阿櫻的每一個毛孔、每一處感官滲透進去。
阿櫻咽口吐沫,順帶將胃里翻騰出的酸水,一并強壓了回去。
阿櫻學著鐘夫人的樣子,“撲通”一聲,四肢著地趴在了血泊中,她俯下頭來,一口咬住血洼中的一塊不知道從哪里掉下來的肉。
阿櫻強迫自己睜著眼睛,盯著地上黑色的已經不再流動的血。
黑紅的血,從她的齒縫滲出,從她的嘴角流下……
阿櫻有些后悔自己太快吞下那塊肉了。現在,她又得趴到血泊中,不得不又對著另一塊肉張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