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若明看見之前救過蝽蛭的那些藤蔓枝條,再一次從阿櫻的袖中射出,帶著破空之聲,簡直就像是一簇簇被拉滿弓而發射出的毒箭!
劉若明臉上的傷口還在火辣辣的疼。此刻,他看見從四面八方向自己身體包抄過來的這些利箭似的枝條,比之前傷過他的那些枝條顏色更加深重,就好像是箭頭抹了層層毒液的毒箭!
劉若明幾乎本能地感覺到,這些藤蔓枝條不好惹。他盡量控制著雙手的姿勢動作,正絞著蝽蛭的網,全賴他從手部傳導而出的真氣的持續供應了。與此同時,劉若明一個旱地拔蔥,往空躍起,躲避那些毒藤的攻擊。
就在劉若明剛剛跳起的剎那,那些密集的黑色毒藤毒枝,齊齊砸落劉若明剛剛站腳之處,“轟”的一聲,竟將那一處的地板,生生砸出一個深坑來!
一擊不中,那些毒藤似乎頗不滿意,立即從地上坑中拔了出來,調轉方向,對著尚在空中還未落地的劉若明,呼啦啦一下子,又都撲了上去!它們的速度太快,竟將被裹挾在半空中的蝽蛭一下子打翻在地!
這一下子,對于劉若明來說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且不說沒出落腳失去著力點的他,又要面臨毒藤毒枝新一輪的攻擊,單說那打翻在地的蝽蛭,在這一瞬間它身上的“網”與劉若明手上真氣的連接被切斷,它又是自由的了!
不管修習者的真氣多么的充沛,要調動真氣做事,就必須要集中。一心二用的結果,就是兩邊都落空。然而,劉若明現在所要面對的,卻是個兩難境地。要么,他用真氣穩住身子,跳出毒藤的包圍圈;要么,他就要用真氣重新建立起與蝽蛭身上“網”的連接,一鼓作氣,絞殺那怪蟲!
但,如果劉若明選擇前者,他面臨的就是蝽蛭逃脫,而且有了戒備的蝽蛭以及阿櫻,再也不會有剛才的機會令蝽蛭重新墜入網中了;劉若明如果選擇后者,那他所要直接面對的,就是自己的生死了!
怎么辦?
劉若明必須在須臾之間做出決斷!
阿櫻所說的話讓劉若明很是意外:“你的意思是,現在的這條蝽蛭,是從那條史上最大蝽蛭的尾巴尖分化而來?”
“不錯,正是這樣的一個意外分化,才使得那了不起的蝽蛭一脈得以保存,”阿櫻老氣橫秋地嘆口氣,道:“我當初把它養成那么大也是極不容易的,辛辛苦苦百十年的心血,就那樣被你們一把火化成了灰,這叫我怎能甘心?所以我當然要召回它的分化之身,再續前緣了……”
“什么?”阿櫻一番話,驚得劉若明嘴巴都合不上了:“你是說,當初那條巨大無匹的蝽蛭,就是你給鼓搗出來的?”
阿櫻拱拱手,得意道:“正是!”
“你是怎樣做到的呢?”劉若明忍不住問道:“你是怎樣讓它長成了那樣巨大的模樣?”
“秘密!”阿櫻故作神秘道。
“那,為什么?”劉若明困惑不已:“你這樣執著養蝽蛭,到底是為了什么?”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不過這個理由,你就沒有必要知道了。”阿櫻的手搭在了鐘夫人的肩頭,看起來很隨意的樣子,道:“因為,你馬上就要成為我的小春兒的夜宵了!”
說著,阿櫻的手在鐘夫人脖頸間輕輕一掐,就好像碰到了什么機關似的,鐘夫人慘白臉上,一直緊閉著的嘴巴伴著一聲粗糲的吼叫,好像肚中滾滾驚雷,好像下水道沖過的濁水激蕩之聲一般,頓時開啟!
被劉若明擊退過一次的,被阿櫻親切稱之為“小春兒”的蝽蛭,從鐘夫人洞開的大嘴里,再一次霍然冒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著劉若明直撲過去!
蝽蛭撲過來的速度,跟之前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它的速度之快,快到劉若明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光向自己面前閃現過來,甚至他都看不清楚那蟲子的身體!
那蝽蛭也就在鐘夫人腹內呆了這一時半會兒的,怎么就好像突然長了本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