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不知?”樹精反問道。
少年哭笑不得:“我要是知道,還用問你?”
“這倒是,”樹精笑道,“不過,這天底下竟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也算是稀罕。”
“你知道就說,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哪兒來這么多廢話?”少年擰了擰眉毛。
樹精嗤笑一聲,道:“難得有我知道而你所不知的,我還不得好好顯擺顯擺?呵呵,說正經的,這個暗湖據說是世界上唯一僅存的原水,‘原水’這東西,你知道吧?”
少年略微皺了眉,道:“聽說……是水之始祖?”
“聽那個江月心說的吧?”樹精說著,朝承慶揮揮手,道,“我們趕時間,最好邊走邊說。”承慶會意,急忙走過來重新將少年背到了背上,隨著樹精往前走去。
他們此時腳下的地面平坦松軟,崎嶇嶙峋的黑煙地火早已不見了蹤跡,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纖細的細草,這些細草大都剛到人的腳踝,柔柔弱弱,密密挨挨的,遠遠望去像是一卷長的看不見盡頭的綠色細絨地毯,頗為養眼。
“既然江月心跟你提起過原水,那么你就應該知道,原水無分陰陽,不具偏性,甚至形態都不一定始終保持著液態……”樹精走在最前頭,仿佛在給承慶帶路一樣,大踏步向前,步子大速度快,這使得他的聲音也變得飄忽不定,仿佛聲音都化成了高高低低拂過細草的悄風,“正因其如此中正安和沒有定性,所以原水可以適應各種極端的環境,甚至將極端環境消解融彌起來……如此,它才能成為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的連接通道。”
這事兒實在太奇,以至于少言寡語的承慶都忍不住發出一聲“啊”的感嘆。
伏在承慶背上的少年聽了也不由嘆道:“這世上最神奇莫測的,果然還是造化自然啊……也就是說,我們剛才穿過原水,進入到的此處,已經是有異于原來那個世界的異空間了?”
“不光是空間,甚至連時間也不是原來的時間了呢。”樹精應道,“在這樣的相異的時空里,暗湖跑到頭頂上成為天空,仿佛也不算什么了吧。”
少年歪了頭,看著毫不遲疑大步前行的樹精,道:“你怎么會知道這個原水的通道?你曾經到過這里?”
樹精頭也不回的在前邊冷笑了一聲,道:“我若是來過,這回還用得著大費周章鋪路嗎?你可知道,為了打通通往這異界的路,我鋪墊了多少年嗎?”
“當然不知道,”少年道,“要是知道了,我還能讓你鋪墊完直奔目的地嗎?”
樹精終于回頭看了他一眼,黑洞洞的眼眶里竟神奇的盈滿了得意的笑:“別說知道我在做什么大事,其實,托江月心的福,你很長一段時間連我的存在都是一無所知吧?”
少年臉色沉了沉,旋又輕輕一笑,道:“這個以后再說,我還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原水的?你找到這兒又是為了什么?”
承慶悶悶哼了一聲,道:“無禮!”開玩笑,憑什么這小子想知道什么主人就要說什么?主人想說什么才會說什么!
沒成想,樹精卻絲毫沒覺得少年哪里無禮,竟是有問有答:“我帶你到這里是為了什么,你很快就會知道,而且,你多少心里也已經有點兒數了吧?至于我是如何找到原水的所在的……”
樹精帶了些得意,道:“那是我們草木特有的才能所導引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