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在過去近八年的時間里做過無數遍的那樣。
蘇斷僵著腦袋,一動也不敢動,他討厭被陌生人碰到,但更害怕動了之后,這種熟悉感會頃刻消失。
那樣,他連一點兒希望也得不到了。
他在心里小心翼翼地問“系統這些治愈目標,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系統說“每個世界的人物,包括治愈目標,都是由主機模擬的數據流構建而成的,所以治愈目標只是一段數據而已,不過比起普通的數據組成要更復雜一點。”
聽到系統這么說,蘇斷才恍然意識到他待過的那個世界是由系統構建而成的,可是那些經歷太真實了,他所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鮮活的性格和獨特的地方,蘇斷沒辦法把他們當做一段段沒有感情的數據看。
蘇斷又問“那人物的數據,有可能重復嗎”
系統說“每一個人物都是由上萬條數據構成的,而這些數據之間有著無法計數的組合種類,按照概率而言,人物數據完全相同的概率無限接近于零。不過系統沒有權限知道主機使用的排列算法到底是哪一種,所以也不能妄下定論。”
蘇斷其實聽得有點暈,不過還是努力地抓住了重點“所以是有可能的嗎”
系統說“這么說也沒錯,不過就算主機使用的排列算法是重合率最高的一種,上萬條數據相同的概率也實在太小了,大約是十億分之一,我們在計算的時候,一般不會將這么微小的概率考慮在內。”
蘇斷說“我知道了。”
系統“”總覺得宿主在想一些奇怪的事情呢。
臉頰上的覆著的手掌微微磨蹭了一下,蘇斷回過神來。
雖然手掌動了,但是那種熟悉感并沒有消失,說不清心中是茫然多一點還是亂糟糟的喜悅多一點,蘇斷抬起腦袋,對上了奧德羅塞垂下來的視線。
那雙眼睛是如同海洋一樣深邃的藍,不過是陰天的海洋,顯得有幾分沉郁,纖長的睫毛微微垂著,濃密地成了兩片小刷子。
雖然是和黑色完全不同的顏色,但在那雙眼瞳深處,蘇斷還是找到了一點兒無法錯認的東西。
一個人的名字可以改變、容貌可以變化、記憶可以出錯,但只有眼睛,是靈魂獨一無二的標志。
作為一只活了幾千年的妖精,蘇斷雖然沒本事化形,但屬于妖怪的直覺還是有的。
事實上,他不僅有,而且直覺還很精準,不然在幾千年間,也不會那么驚險地逃過無數次天災了。
蘇斷試探性主動將自己的臉頰在那只手上蹭了蹭。
暖的,很舒服。
又用鼻尖輕輕嗅了嗅,連味道也一模一樣。
奧德羅塞看著上一秒還想咬他的小奴隸,忽然間開始親近地主動蹭他,還用小而翹的鼻尖去磨他的掌心,留下有些奇妙的觸感,整個人的身體都不易察覺地僵硬了。
他還從來沒有跟人這么親近過,被人這么軟乎乎的撒過嬌。
正在親王殿下發愁該怎么回應小奴隸這么突如其來的撒嬌的時候,掌心卻忽然感受到了濕漉漉的觸感。
手上微微用力,讓小奴隸抬起頭來,果然看到了小奴隸滿臉都是淚痕。
不過那雙黑寶石一般的眼睛倒是亮亮的,里面像是藏著他在邊關征戰的時候,看到的細碎而溫柔的星河,不像是傷心的模樣。
“嗝。”還打嗝。
奧德羅塞掏出帕子幫他擦眼淚,小奴隸很乖順地仰著小腦袋讓他擦,除了時不時打一下嗝,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