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還是因為剛剛的僵硬,擼直手指后暴露出來的掌心上出了汗,雖然沒有明顯到可以摸出汗濕的地步,但當掌心貼合上去的時候,還是能夠感受到一點兒輕微的濕意。
蘇斷把自己的掌心貼了上去,清瘦五指順著對方的指縫,準確地擠了進去。
“”猝不及防地被扣住指縫,嚴深下意識地啟唇,卻沒能說出來任何話,最終只略微粗重地喘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手指收攏,緊緊扣住掌心里細瘦的手掌。
嚴絲合縫地十指相扣。
雖然十指相扣比起親吻來并不算上是多么羞恥到讓人臉紅的接觸,但也許是十指連心的緣故,指縫相貼帶來的親密感甚至比唇齒相依更透徹一些。
因為攥的很緊,所以心跳的頻率在相接的指縫處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像是與另一個人的心跳緊密相貼一般,異樣的熱度在指縫處涌起,源源不斷的熱流向著心臟奔涌而去,仿佛連冷血都能一并被加熱。
隨著漸次同步的心跳聲,心底鼓噪著的負面情緒一點點消退,嚴深的瞳孔舒展了一些,從口中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仿佛從深淵被重新拉回人間,身上又重新熱起來,徘徊在崩潰邊緣的情緒奇跡般地被安撫了下來。
連另一只沒有被展開的手掌也自動地舒展了下來,擱在膝蓋上,垂下的指節露出放松的弧度。
做完這一切動作的黑發青年抬起頭來,細瘦手掌完全陷在另一個人手中,他仰起頭,像是洇染了水色一般的眼眸專注地落在嚴深臉上,遲了不知道多少拍地問“我們去哪呀”
車輛的行程已經超過一半,他這時候才問,到也不擔心被拉去什么奇怪的地方。
嚴深垂著眼,微微有些卷翹的漆黑眼睫細密的垂著,下面是同樣看不到底的眼眸,瞳孔中清晰地倒映出黑發青年的臉龐。
他停頓了一會兒,才低聲說“去醫院。”
蘇斷點點頭。
嚴深將掌心中的手又攥緊了點,動了動身體,胳膊挨上蘇斷的,感受著體溫隔著輕薄衣物傳來,微微低下頭,靠在他耳邊說“我生病了,去看醫生。”
聲音很低,帶著一絲沙啞的磁性,近乎呢喃地落在蘇斷耳邊。
蘇斷想說你可以不用去,親親我就好了。
但系統規定他不能暴露自己不是原住民的身份,所以這些話他不能說,所以只好又點點頭,乖乖地問“看完醫生,就帶我回家嗎”
沒想到黑發青年既不追問他生的是什么病,也不問去哪個醫院,而是對“回家”對這件事這么執著,嚴深忍不住收收手臂,將人挨的又近了一些。
回家
用這種說法的話,好像他們已經在一起很久了一樣,僅僅是失散了那么一小會兒。
在一個晃神間,嚴深竟然覺得這樣的說法順其自然,仿佛在無數不可追尋的時光里,真的一起度過了很漫長的歲月一樣。
鬼使神差地,雖然明知道這么做很不理智,但話語還是自動地從口中流瀉了出來“好,帶你回家。”
車后繁華的車水馬龍漸行漸遠,環境逐漸變得幽靜,黑色邁巴赫最終駛入了一間布滿青翠意趣的小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