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景象就從臨燭的辦公室變成了臥室。
蘇斷和眼前的床默默對視兩秒,明明是青天白日的,他卻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他原本因為心中的那點兒不安,十分想回到和臨燭共同居住的家中,但真到了家,反而感覺有些別扭起來。
大概是這個點回來,不知道能干點兒什么蘇斷走到,把半開的窗簾完全拉開,讓明亮光線從外面透射進來。
臥室連著一個不大的開放式小陽臺,上面有幾盆用來點綴的青翠植物,蘇斷將窗簾扯開后又推開全透明的陽臺門,走到護欄邊,低頭看樓下的景色,很有些躊躇的發呆。
科宣局除了極少數的正常人類外,其余不是天師就是鬼怪,隨放出來一個都能引起混亂,而且局里的事務本本身就是要列入機密檔案的,不巧被普通人察覺外也是個麻煩,所以為了避人耳目,也為了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著想,科宣局設在了人口相對稀少的郊區。
緊鄰著的員工家屬樓也不像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那樣動輒二三十樓起,居民樓大多低矮,還保留著點兒老城時候的古韻,臨燭的這間房子在六樓,已經是整個小區最高的地方了。
這個點小區里人很少,褪綠的樹葉被溫和的日光染上了一層金黃的淺邊,一只白冠黑羽的鳥禽撲棱一聲落下,圓滾滾身體看著不大,卻將枝頭沉甸甸地壓出一道彎弧,臉頰上豆豆眼黑溜溜地發亮,看起來十分有幾分憨傻。
蘇斷在它身上感受到一股淡到不仔細察覺就無法感知到的妖氣,這應該是一只小妖怪,法力不強,剛攢出來一點兒靈氣,大的能力沒有,靈智也沒有全開,也就是比普通鳥多了些機靈。
蘇斷剛成妖時,曾有很長時間都處于這種弱小的狀態,此時看到這樣的小東西,難免覺得有些親切。
小鳥兒歪著的小腦袋警覺地一伸一伸,四處打量,忽然間像是察覺到什么,昂起小腦袋,黑溜溜的豆豆眼正對上了蘇斷的目光。
蘇斷一頓,對著它露出一個善意的笑。
那小鳥愣愣地和蘇斷同樣黑亮的眸子對視了幾秒,才遲鈍地接收到了蘇斷的好意,它邁著和身體相比顯得無比纖細的小細腿,羞怯似的挪動了兩下,又鼓起絨呼呼的胸脯,嫩黃的喙微微張開,細聲細氣的“啾”像是在回應蘇斷一樣。
然而清脆的鳥鳴剛啾出來一半,就猛地一變調,圓滾滾的身體在樹枝上趔趄了一下,前后晃了好幾下才穩住身形。
它看向蘇斷的豆豆眼帶上了明顯的緊張和恐懼,身上的絨羽全炸開,儼然成了個球,像是看到了什么極為可怕的東西一般,倉皇地撲棱飛走了。
蘇有些怔怔地看著那咻咻逃跑的背影,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隨即,一道熟悉的氣息靠近,炙熱的胸膛貼上他的后背,腰上也多了一條橫亙著的手臂。
蘇斷慢慢明白過來怎么回事,捏捏臨燭肌肉緊實的小臂,小聲說“嚇它干嘛太小了,連神智都沒開全呢”
臨燭的聲音低低地落在他耳邊“不嚇它,是它太弱了。”
男人靠的太近了,一說話氣息就熱熱地往他耳朵里吹,蘇斷體質敏感,經不得一點兒撩撥,但每次男人都像故意一樣,湊在他耳邊說話。
蘇斷強忍住伸手揉耳朵的沖動,耳尖發熱地想,這人倒是一點兒都不心虛
臨燭手臂動了下,掌心隔著薄薄的衣物在他肚子上揉捏,沉聲問“餓嗎”
“不餓的。”蘇斷搖頭“中午剛吃的飯,嗯,今天下班早”
他們幾乎是下午剛上班就早退了,現在時間還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