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呢。”
今劍掃了一眼回廊,只看到了面前孤零零的三日月,于是干脆啟唇問道。
“大家不知道什么時候都跑掉了。”
三日月宗近似乎很是疑惑地歪了歪頭,眨巴了一下眼睛“可是,為什么要跑呢”
今劍望著對方純然疑惑的模樣,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隨后,他扶著劍柄從容轉身,再次向著前方走去了。
在往前走了幾步后,發現身后沒什么動靜,于是今劍微微側首,余光里看到了小小的孩子還停留在原地。
對方正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像是在期待著什么。
“還愣在那里做什么走了。”
隨著今劍的話語,孩子的眼睛緩緩亮了起來,像倒映著新月的彎彎小湖“好的兄長”
得到了來自兄長的矚目,哪怕只是一句平平淡淡的話,也足夠讓小小的孩子歡欣鼓舞。
心滿意足的三日月宗近,啪嗒啪嗒地跑到了付喪神的旁邊,然后試探性地揪住了對方的衣角。
在意識到付喪神不曾拒絕,或者說是并不在意后,三日月悄咪咪地抬起空著的左手,用寬大的衣袖掩住了唇邊過分燦爛的弧度。
在往前走了幾步后,三日月宗近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拉了拉兄長的衣擺,示意對方稍微停一下。
然后,三日月再度跑回了剛剛的地方。
在那里,被兄長格外“關愛”過的燈籠鬼,正軟趴趴地貼在地上,像是一灘糊掉的爛泥。
它唯一剩下的鬼火,正閃著微弱的光,在地面上飄忽浮動,似乎只要一陣稍微大點的風,就能把這團火徹底吹滅。
穿著月紋狩衣的孩子,凝神打量了燈籠鬼片刻,然后,微微瞇起了幽藍的眸子。
癱在地上的燈籠鬼,當即有了一種十分不好預感。
然后就在下一瞬,一只小碼的草鞋探出,啪嘰一聲,踩滅了它剩下的那簇鬼火。
燈籠鬼“”
“好了,這樣就對稱了。”
三日月認真地打量了一下,滿意點頭。
在做完了這件事后,他便再度飛奔回了不遠處的付喪神身邊,重新揪住對方的衣角,亦步亦趨地跟著離開了。
就像之前說過的
平安京,尤其是夜晚的平安京,是很不安全的。
這一點,并不會因為對象是中納言大臣的府邸而改變。
或者說正相反,比起普普通通的平民,這些后宅前院均不安生的貴族們,情況會更加糟糕。
今劍微微睜開了半闔的眸子。
此時此刻,在他的視野中,可以看到無數扭曲的光影。
那些光影,有的只有指甲蓋似的小小一團,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有的,則覆蓋范圍極大,像漂浮著騰起蔓延的煙霧,從不知何處的遙遠源頭,一路鋪展到腳下。
這是妖氣。
這個宅邸里面,必定是潛藏著數量眾多、種類各異的妖怪。
有的很弱,有的很強。
今劍微微垂下眸子,望向了自己的身側。
那里從剛剛起,就一直有縷黑紫色的云霧,正意圖纏繞上三日月的身體。
只不過,現在的幼年體付喪神實力大減,除了些許的困惑和不適以外,似乎就沒有察覺到別的了。
妖的世界弱肉強食。
只要是比自己弱小的存在,都是可以吞噬的食物,即便對象是神明也不例外。
今劍對此不置可否,只不過
“你找錯目標了。”
隨著這句話落下,金色的光芒在漆黑的夜晚極盛綻放,難以阻擋的浩蕩威勢,如同清場般橫掃過整個回廊。
不管是最先意圖侵染的,還是周圍其余伺機而動的妖氣,都在這煌煌如日的輝光里,痛得猙獰嘶叫起來。
清場效果立竿見影。
在這對于妖怪來說焚心痛骨的數秒后,周遭所有的妖氣,都通通消散了個干凈。
“唔”
三日月伸手在空中揮動了幾下有什么討厭的東西,走掉了。
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
“兄長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