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刻不忘吹一波自家兄長的三日月宗近,高興得仰起了腦袋,眼中的眸光皎皎如月,驚艷了時光。
今劍平靜地收回力量,目不斜視地繼續往前走去。
除去已經被他送回本體的小天狗,以及旁邊的三日月宗近,還有另外三個不省心的家伙要加快時間了。
雖然付喪神沒有回應,但是三日月卻并不失落。
對于整個三條組來說,只要是跟兄長待在一起,就算全程沉默,也是一種無言的默契、至高的幸福。
介于現在的幼年體弟弟們實在是太弱小了,再加上時不時飄蕩而來的渾濁妖氣的干擾,以致于今劍并不能準確地確認他們的位置。
這意味著,他只能用最原始最笨拙的方法,一點點找過去。
而問題是,這個宅子實在是太大了,并且內部構造復雜,房間眾多,還大多裝修得一模一樣,從外部根本看不出區別。
“有點煩。”
今劍面無表情地望著出現在眼前的又一個交叉口,堅決不承認自己已經迷路的事實。
左邊剛剛好像是從左邊走過來的。但是右邊右邊好像也去過了
那么干脆直接直走不,總覺得直走會繞回來
仔細想一想,現在他所站的這個地方,貌似也已經來過好幾回了
付喪神沉默地佇立了片刻,然后單手扶上了劍柄
與其這么麻煩,干脆直接開一條路出來好了。
正當付喪神打算行動的時候,卻忽然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兄長大人”
巖融歡快地撒丫子跑了過來,身后的兜帽甩得飛起。
一路沖到付喪神面前,巖融顯得極為興奮,中氣十足地嚷道“能見到兄長真是太好了,終于得救了”
今劍飛快而隱蔽地掃了對方一眼,確認對方并沒有受傷后,才把視線移向了巖融的身后。
那里正站著一個人。
不,那也許并不是“人”。
因為,那人有著一對顯然不同于人類的尖長耳朵。
除此之外,他的身上還有著過分絢爛的色彩,這些色彩源于他的衣服和妝容。
艷紅的脂粉,被涂抹在了他的眼尾和唇上。身上的和服點綴著斑斕的圖案,頭上裹著一塊紫色的頭巾,背背上還著一個畫著奇怪花紋的大箱子。
這原本稱得上艷俗的奇怪裝扮,卻被這人駕馭得從容而完美,頹靡又妖艷。
似乎是注意到了付喪神的目光,青年緩緩抬頭,露出了格外精致的容顏。
隨后,青年啟唇,微醺的嗓音惑人卻不輕浮“在路上遇見了這孩子,現在看來,閣下就是他要找的人了。”
今劍望著對方,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有點看不透一個人。
因為對方身上的氣息實在是太過奇怪,既不像人類也不像妖怪,更像是某種更加奇異的存在。
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今劍并不會過分深究。
現在就事論事,付喪神微微頷首道“多謝。”
“呀,這可真是”
青年露出了疑似受寵若驚的隱晦笑意,隨后道“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接著,青年抬頭望了望天色,轉頭溫聲說道“那么,我該去幫藤姬夫人看病了,請恕我先行告退。”
藤姬夫人是中納言大臣的正室,近日似乎舊疾發作,總是頭痛。
在來這個宅邸之前,三條宗近曾隨口提到過,今劍倒是有一點印象。
青年說完,便轉身欲走。
不過,大約幾步之后,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復而回頭說道“如果閣下還有要找的人的話,可以試著往那個方向去。”
青年修長的手遙遙指向了某處,今劍順著對方的指尖望去,忽然發現那里原本混亂的空氣,像被什么理順了一樣,倏爾清明了起來,以致于他能夠隱約感受到石切丸的氣息了。
今劍感到了些許詫異,他探究地看向青年,選擇遵從心底難得的好奇“你到底是誰。”
“我我只是個賣藥的罷了。”
青年的唇邊綻開了一抹微笑,看起來似乎心情極好的樣子“那么,有緣再見。”
說完,他便微微欠身,施施然離去了。
今劍注視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意味深長地瞇起了眸子。
然后就在下一刻,他覺得身上一重,一低頭,卻是三日月宗近和巖融,兩人突然一左一右地扒到了他的身上。
“兄長,我比他好看。”
三日月宗近仰起腦袋,一臉認真地強調道“我是最美之劍,我比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