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到刑滿釋放,就讓惡羅王先勞改一下好了。也省的他整日閑得發慌,再去惹事。
“哈?”
惡羅王顯然聽見了,于是不可思議地揚高聲音,眼角眉梢都是桀驁不馴的味道:“本大爺憑什么要做這種事?”
“哦?”
付喪神微微側目,冷淡的視線卻含著說不出的凌厲:“看起來,比起填土,你好像更加懷念被土填的滋味。”
“……誰會懷念那種事啊!”
紅發的惡鬼氣急敗壞地吼道,隨后,他恨恨地垂了一下地面,煩躁地揉亂了自己的紅毛:“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善后嗎,本大爺會處理的!”
一物降一物。
這只素來桀驁的兇獸,在肆無忌憚了漫長的時光后,終于遇見了自己的命中克星。他就如同被扼住后頸的貓,無奈卻又理所當然地,老實乖順了起來。
其效果之非凡,委實令人瞠目結舌。
“真是不可思議。”
作為斬鬼之刃,笑面青江比誰都理解惡羅王的強大,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感到了比誰都大的震撼:“如果有機會的話,真想去結識一下啊,那個付喪神。”
笑面青江低低地說著,話語中帶著只有他自己才能理解的——憧憬和遺憾。
憧憬于對方的強大,不論是實力,還是品性,乃至于氣質。不像是介于神鬼之間、定義模糊的付喪神,而更像是真真正正的,遙立于眾生之上的方外神明。
而遺憾的是,對方是屬于平安京時間軸的存在。依照時之政府的規則,笑面青江不能夠與歷史人物有任何交集。
所以終究——
“也只能到此為止了呢……”
當斷則斷,這是明智的判斷。
只不過,不知為何,在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心似乎變得空落落的,沉悶酸澀得難受。
燭臺切光忠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抬手拍了拍笑面青江的肩,卻沒有多說什么。畢竟他自己現在的心情,也十分復雜——
同為刀劍付喪神,在他們還掙扎在惡羅王所帶來的沉重壓迫感中的時候,對方卻能夠輕而易舉地馴服那只危險的惡鬼。
這完全是眾人之前所從未想過的,超越了普通付喪神極限的境界。其中所帶來的沖擊,遠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消化的。
“話,話說回來,我們的任務是算完成了嗎?”
螢丸敏銳地察覺到了伙伴們的不對勁,于是默默抱緊自己的本體,出聲打破了這詭異的安靜。
加州清光望了眼惡羅王。
對方正一邊炸毛跳腳,一邊老老實實地撥弄著石塊,明明嘴里嚷嚷著“麻煩死了”,手上的動作卻是利落又勤快。
“應該,是完成了吧。”
加州清光不忍直視般地收回了視線,一時只覺得心情萬分復雜。
“既然已經沒有問題了的話,那我就開啟回去的通道了。”
藥研藤四郎拿出了保管的時空羅盤,向同伴們知會道。
時之政府明文規定,刀劍付喪神并不允許在歷史里無故逗留,任務完成后應即刻返回本丸。
眾人心里明白,對此自然沒有異議。于是,便應聲點了點頭,全都朝羅盤聚攏了過來。
隨著羅盤的調校完成,眾人面前緩緩打開了一條金色的通道。
付喪神們輕車熟路地逐個踏入,向著道路另一頭的本丸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