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秋月白坐在四輪車上,望著眼前的湖泊,眸光中清清淺淺,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里風涼,月色映著他那冷若冰霜的容顏,褪去了人間看不透的繁華,只剩下一世落寞無人知。風吹動他白色的衣袍,輕輕拍打他那毫無知覺的雙腿,一聲聲,好似人的心跳聲。萬籟俱靜,偶爾有魚兒躍出水面,撩撥出一串好似珍珠的水珠。
唐佳人縮在湖泊中,不一會兒便被凍得哆嗦起來,上下牙開始磕碰。佳人盡量咬緊牙關,不讓牙齒磕碰出聲。實在控制不得,就用舌頭攔在山下齒的中間。起初,這個辦法還有點兒效果。不一會兒的功夫,她的舌頭就受不了了。
唐佳人不敢動,生怕被秋月白聽見動靜。雖然。她十分想見他,想問問他是否安好,奈何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滿身疤痕的糞球,實在不想露臉出去給秋月白看。她怕看見他眼中的鄙夷,或者是幸災樂禍。雖然,她覺得那種眼神不適合秋月白,卻架不住自己瞎想。哎,也許不是瞎想。秋江滟那貨,不知道在秋月白面前怎么編排自己呢。這仇恨就像雪球,越滾越大。
因一直蜷縮著不動,唐佳人被凍得臉色發白、嘴唇發青,整個人都不好了。而秋月白卻獨享著這一份寧靜,一時半刻不會離開。
唐佳人心中叫苦不迭,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噴嚏。這個噴嚏打得并沒有多么驚天動地,只是小小的一聲,卻立刻引起了秋月白的注意,喝問道“誰?!”
唐佳人很想潛入水中不出來,卻因畏懼水,沒敢這般動作。為今之計,只有貼著湖面,遠遠避開秋月白,才是正理。
唐佳人剛要動,就聽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嘲諷道“如此良宵美景,秋城主一個人獨坐四輪車,可是在獨釣女鬼?”
唐佳人用手指揉了揉鼻子,暗道完了,我兒子來了!
岸上,戰蒼穹帶著五名堂主,氣勢磅礴地大步走來。
戰蒼穹身穿紫色雷紋長袍,腳蹬皂靴,披著黑色滾毛披風,行走間如同一頭雄獅,端得是十分霸氣。
他來到秋月白身旁,抱膀一站,邪魅一笑,繼續道“秋城主真當秋城是自己家,竟敢深更半夜獨行至此,似乎忘了自己已經是個殘廢的事實。秋城主,你這是想試試我們戰魔宮的手段還是身手?”
秋月白道“無恥的行徑沒有分別。手段和身手又有何區別?”
唐佳人暗道說得好!
戰蒼穹哈哈一笑,靠近秋月白,在他耳邊道“真是欣賞秋城主的冷靜自持、臨危不亂……”微微一頓,“牙尖嘴利。”
唐佳人暗道形容得妙!
秋月白道“戰宮主深夜不睡,特意跑過來夸獎秋某?秋某受之有愧。”
戰蒼穹道“非也。這秋城終究是秋月白的秋城。本宮只是想來問問,秋城主為何深夜不睡,跑到這里望湖興嘆?”
唐佳人暗道想不到戰蒼穹還是個事兒媽。不過,也是,秋月白為什么不睡覺,跑這里來干什么?難道是自己鬧出的動靜太大,驚動了他?不過,他若是沖著自己來的,為何不語?還是說,這一切都是巧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