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夫,錢不是問題,人才是最重要的。”
醫生搖了搖頭,
“但是現在問題不只是病人家屬經濟情況,更重要的是,因為病人的左腳基本上是垂直骨折的,”
醫生比劃了一下,
“他的整個腳背現在和小腿形成了一個比較大的折角,半月板損傷實在是太過嚴重,就算進行手術,我們也是沒有把握讓它完好如初的,所以――”
蘇玉秀眼前一黑,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起來,嘴唇哆哆嗦嗦半天才蹦出幾個音節,
“大夫,您的意思是,我丈夫他――他以后――以后可能――可能――”
說到后面,蘇玉秀已經再說不出半個字來。
蘇承祖也膝蓋一軟,好在趙愛黨及時扶住了。
趙愛黨面色凝重,
“也就是說,病人以后左腳可能會――”
趙愛黨抿了抿唇,換了個委婉的用詞,
“會和正常人不太一樣是么”
醫生無奈的點點頭。
蘇玉秀眼前一片黑暗,身形晃了晃。
什么叫和正常人不一樣
什么叫不能恢復到原來那樣
那不就意味著,她家向平,以后就要成為一個跛腳了么
蘇承祖也是身子一顫,在趙愛黨的攙扶下緩緩坐在了墻邊的長椅上。
好在這會兒是晚上,醫院里沒什么人,醫生也就站在這兒等著兩位家屬平復心情。
蘇玉秀很快鎮定下來,抹了抹干澀的眼,低聲問道,
“大夫,完全治好的把握有多少”
醫生緩慢的搖了搖頭,
“這種程度的骨折,我們是沒有辦法的,只能最大程度的減輕痛苦,剛剛也只是做了一些基本的處理。如果你們還想試試的話,我建議你們帶病人去省人民醫院。”
蘇玉秀深呼吸了幾下平復心情,一雙眼睛在黑夜中亮如星光,面上盡是堅毅之色。
轉頭對趙愛黨說,
“愛黨,只怕要麻煩你再陪我們跑一趟了。”
趙愛黨連忙站起來,
“好。”
那醫生見狀,叫了助手幫忙把溫向平抬去外面的三輪車上,跟趙愛黨詳細的講了從這里到省人民醫院的路怎么走。
趙愛黨確認了兩遍,這才點點頭,
“謝謝大夫,我們知道了。”
黑夜如墨,一輛三輪車疾馳在沉睡的并城道路上。
蘇玉秀輕柔的給丈夫掖了掖被子,生怕他著涼――這還是剛剛護士送給他們的。
蘇承祖凝視著黑夜,悄悄長嘆了一口氣。
省人民醫院到底是整個晉省最大的醫院,雖然是夜晚,仍然有一棟樓燈火通明。
主治醫生仔細檢查過溫向平的左腳,給出了和之前醫生一樣的結論,
“不過――”
主治醫生扶了扶鼻梁上的鏡框,
“手術以后,如果病人可以堅持做復健的話,哪怕不能和常人完全一樣,也不會有太大差別了,日常生活不會受到太大影響,平時走路的影響較小,只是不能跑跳而已。”
能得到這個答案已經是意外之喜,蘇玉秀的臉上總算露出一點笑。
“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