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離開學校的時候,血天心就一直跟隨在他的身后,一步都未曾離開。
她就這樣跟著前方的少年轉了一條又一條街,像是一個捧著糖果的小女孩兒一樣小心翼翼,但是她知道,眼前的那名少年就是自己的兒子。
兒子,多么沉重的兩個字,既是一份最深沉的愛,也是一份最沉重的責任。
血天心曾經有過一段特別失敗的婚姻,那時候她在奪神里面已經非常厭煩,想要金盆洗手就此離開,她找了一個看似老實巴交的人偷偷結了婚,而且兩個人生下來一個兒子,但是只是短短兩三年的時間。
原來從深愛到厭惡,只需要二十八個月。
時間真是一把最鋒利的利器,將人傷害的遍體鱗傷后,又露出溫柔的一面慢慢的治愈著。
人們常說時間是最好的醫生,在歲月的長河中,你的內心能夠得到相當大的平靜,可是你卻不知道,它的確是最好的醫生,但是他只是治病,不負責治疤,一些疤痕一旦形成的話,將會如影隨信的伴隨我們一生,堅強的人把他當作過去的故事,默默的隱藏起來,脆弱的人把他當作人生的眼淚,逢人必露,訴說著別人并不關心的愁苦,哭喊著無人想知的疼痛。
丈夫帶著過去她殺戮的一些血淋淋的鈔票決然離去。
她也一步步的后退,深然離開。
當時原本離開了奪神就等同于離開了魔窟,不過奪神找人的速度,也簡直超乎了血天心的想像,她再一次的回到了奪神,將這段時間的經歷全部都隱藏了起來,唯一知道她有一個兒子的,可能就是暗無界了,因為兩人的關系不錯,所以昨天血姐必須要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即便是試探進攻圣輝島重要的事情,暗爺也欣然答應。
看著前方的少年,形單影只的孤孤單單的走在風雨中,身形飄搖。
血姐很想要上前輕輕的問一句,兒子,你吃晚飯了嗎
這么多年,雖然依然在為血榜做事情,但是血姐每個月都定期的給兒子寄錢,她做雇傭兵團,隨便撈一筆就能夠保證兒子一輩子衣食無憂,但是看兒子那愁云慘淡的樣子,血姐這一刻仿佛明白,有些東西,是無法用金錢填滿的,有些愛,也是用金錢買不來的,原來我們自以為錢非常重要,但是那也只是我們自我認為。
雨中,一個母親就這樣靜靜的凝望著兒子的背影。
那種想要觸碰卻不能夠觸碰的感覺。
那種內心中宛若生長著魔鬼種子般的悸動,是最折磨人的。
華燈初上,路旁的燈光照耀著細雨飄渺的雨絲只影,一切顯得都是那樣的朦朧夢幻,一棟高等的住宅小區內,兩名頭發斑白的老人看到地上一灘鮮血流淌進來,嚇得不斷的怪叫,隨后鮮血液體飛速的從地上升騰起來,變成了血天心的樣子,她淡淡一笑道“爸,媽,不要怕,是我。”
這是她丈夫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