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的絳雪聽得牙都快咬碎了
何岐拍了拍他的肩膀
“總之,難得主人需要你一次,去吧,好好配合老樓。”
連霄有些狐疑地看著他,心里嘀咕何統領這表情不正常,總感覺有哪里不太對。
抱著一點淡淡的不解,連霄運起輕功,向府后的花園奔去。而何岐見無事需要處理,安排妥當日常的值守后,便徑回住處休息。
這邊絳雪知道何岐“不懷好意”,便沒再守著廊下聽他們一口一個“翠花”,徑自回了涵秋閣后殿的耳房,正見到云韶在隔壁屋里打理頭發。
“云韶姐姐,你”
絳雪抬眼看去,卻發現云韶在剛才那場廚房事故里,額前原本整整齊齊的一排細劉海被燒掉了一半,如同犬牙參差,好不難看。
“你噗嗤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云韶正自煩惱什么發型都沒法遮蓋,聽見這罪魁禍首還敢來笑自己,淺杏色的衣袂隔空一揚,伸手便欲揍她
“你還還好意思笑”
絳雪很真誠地給云韶道了歉,隨后坐到門前臺階上,托著腮,表情悶悶不樂,長長地一聲嘆
“唉我覺得我是不是在廚藝上的天賦太差了。我看主人做的東西那么好吃,我也只是想照葫蘆畫瓢地做來試試而已總不能我想吃什么還得去求主人吧。”
云韶搖搖頭,安慰她
“天賦一事,總有此長彼短。你既是于武功上天賦卓絕,進境奇速,那么于廚藝這等小道上不太擅長,也是常理。”
隨后她又道
“我則是相反,于廚藝一道略有心得,武學上卻是比你差的遠了,要不然也不會被分配來做個只能管廚房的丫鬟。”
“所謂天道有衡,便是主人亦如此,說句大逆不道的,主人于書畫雅事上皆為當世翹楚,于經世治國上便咳。”
絳雪一開始還很是贊同,可聽完反而沉默了,半晌忽然道
“可是樓夜鋒他什么都很擅長。”
云韶“”
“老樓之前不僅武功第一,便是學廚藝也快得很,他只不過是在主人做飯時在一旁偷學,才學了幾天,就把主人做過的都會了。”
云韶“”
“而且他還會舉一反三、推陳出新。”
云韶“”
“昨天晚上他偷偷去廚房給主人煲了一碗燕窩冬筍老鴨湯,比云韶姐姐你做的還好喝。”
這回輪到云韶沉默了。
你特么的,能不能別這么扎心
云韶把安慰她的手收了回來,轉身,進屋,關門,一氣呵成。
絳雪悠悠起身,心道我在武功上還是得抓緊了,廚藝比不過樓某人就罷了,萬一樓某人內力恢復得比較快,沒過兩年自己武功也趕不上他了,那主人還要自己何用
靜心湖中。
前幾日天寒,京城飄了一場大雪,將繞湖的一圈樹皆掛上了霧凇,襯著遠處的樓閣隱約,丹漆琉瓦,煞是好看。湖面結了一層薄冰,平平地鋪開去,四周俱寂。
碧藍的天空中,暖陽懶懶散散地灑下來。裴年鈺穿了身窄袖銀鼠袍坐在方亭中,外面裹了件鶴氅裘,正興致勃勃地開著石桌上的炭暖盒。
盒中裝著兩層點心,尚且溫熱著。
他拈起來一塊梅子小酥,金黃色的小巧酥餅正中點綴著一朵深青,是春夏時節存下的梅子醬。被暖盒一烤,彌散著香甜的氣息,又帶了些梅子特有的清冽微酸。
他隨意嘗了一塊,似乎不甚滿意,皺皺眉道
“昨天晚間我做好的,怎地今天還是軟了些。”
正自言自語著,身后忽而微風拂動,緊接著一個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裴年鈺的身邊,肅身而立,黑貂斗篷靜靜落下。
他訝異地挑眉,抬頭
“這才不過二十幾日,夜鋒你的內力竟已恢復到可以用輕功了好快”
樓夜鋒輕輕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