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人吶,那邊,那邊殺殺人啦”
云池被裴年鈺命令出來喊人之后,雖然見他要獨自面對那十幾個拿著棍子的家丁,但是她見王爺說得果斷,想來是有武功在身的。
于是她倒也當機立斷,拎起裙子來就往街上跑。
且她頗有急智,知道王爺是讓她來喊樓夜鋒的,雖然她不知道樓夜鋒在哪,可是當街喊話,附近的樓夜鋒或者跟在遠處的影衛一定能聽到。
于是她喊得是“殺人了”,而不是“打人了”。
如果她喊“打人了”,或者什么“小侯爺強搶民女”之類的話,這附近的百姓一定會一窩蜂地跑過來看熱鬧。她知道王爺便裝出行,肯定是不愿意被戳破身份,且他堂堂王爺當街被揍實在是有失體面,于是肯定不能讓人圍觀。
而這句“殺人了”,卻是讓附近的人流和店鋪里的那些人都以為是江湖中人尋釁滋事這倒已經是常事了。
這江湖中人可未必講道理,不牽連他們這些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說不得還會引來衙門的人。這萬一一個刀劍無眼,衙門又抓不住這些江湖人,到時候人家拍拍屁股走了,誰管百姓死活,這可找誰說理去
于是云池這一聲尖叫,街上的行人瞬間轟隆一聲做鳥獸散,十分熟練地跑了個無影無蹤。而街邊的店鋪也飛快地閉緊了大門,唯恐被殃及池魚。
樓夜鋒認出來那聲音竟然是云池的聲音,頓時一驚,身影一閃便從那鐵匠鋪中竄了出來,趕往聲音的所在。
同時手腕一翻,指尖已扣了三枚飛鏢在手。
他運起剛剛恢復了一部分的輕功來到寬闊的街上,人群正呼啦啦地散去,于是他一眼就看見了街中央一身鵝黃色衣衫的云池。
云池見了樓夜鋒,忙向她來時的那個小巷中一指。
樓夜鋒來不及問她緣由,提氣上了墻邊,順著墻側的陰影摒了氣息掩過去,正看見主人被十幾個家丁挨個敲棍子,頓時心中怒火蹭地一下子就竄了上來,臉色瞬間變得冷厲之極。
待到他疾馳到小巷的一半中,默默算了算距離,忽然低聲道
“主人退后”
裴年鈺聽得樓夜鋒聲音,終于松了一口氣。雖然眼前數只棍子即將落下,但他對樓夜鋒的指揮全然信任,于是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撤步后退。
與此同時,三枚飛鏢如同疾風一般從他的身側無聲無息地飛過,全都整整齊齊地割在了三只手腕上。
三道鮮紅色的血珠斜斜地射出來,同時那幾只棍子也砰地落在了地上。
裴年鈺心里暗贊了一聲,繼續后退了一步,卻并沒有離開的意思,只抽空從懷里掏出來一支信號煙花隨手扔上天,讓他的影衛趕過來。隨后繼續站在一旁,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地方。
樓夜鋒趁著主人后退的間隙一矮身鉆進了那些家丁之中。
雖然受限于內力的原因,身法不是特別靈活,但他經驗豐富之極,即便這些家丁的出手毫無章法,但他依然跟長了眼睛一般,將那些揮舞著的亂棍全都輕輕巧巧地躲了過去。
于是裴年鈺就眼睜睜地看著一道深藍色的影子用著各種匪夷所思的走位和身法穿梭在他們中間,毫不停滯,并且左拍一掌又推一手,竟然引得那些個家丁棍子掄到了自己頭上。
裴年鈺一旁悠哉悠哉地觀戰,過了一會兒見還沒打完,不由得出聲道
“行了別戲耍他們了,趕緊處理了吧。”
樓夜鋒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叫苦。
他要是能早點結束,早就結束了。他身為影衛,向來干脆利落,何時拖拖拉拉過
主人見他動作如同戲耍,實在是因為他內力并不能跟這幾個彪形大漢硬抗。這些家丁雖然不會武功,可身材擺在這里,天生便是力氣大。
他樓夜鋒說實在的,若是沒有內力,即便是兩個樓夜鋒的力氣也不如這些彪形大漢。更何況他們還拿著這么沉重的棍子,被敲一下少不得傷筋動骨一百天。